“寅哥儿!想德福哥哥不曾?”
“想啊,德福哥,你长高了。”
那德福原地转了一圈:“我还壮了呢。”
许久未见,自然要摆一桌好吃的,大家伙一起聚聚。
栀子姐切了一只便宜坊的烧鸡,红焖了猪蹄和羊肉,配两个小菜,浓郁菜香铺满了小小的四合院。
德福悄悄问郎追:“要不要帮你挑鱼刺?”
郎小爷喜欢吃鱼肉,但不爱挑刺,他小一点的时候,秦简还会帮他挑,等他过了五岁后,就不惯着这毛病了,那德福想帮他也只能偷偷的。
郎追摇头:“我吃猪蹄,你才要多吃些。”
那德福笑得甜:“我已经比你胖了,你看你,细细瘦瘦一条,走出去都容易被人欺负。”
郎追:那上次你和我练武时,还被我撂翻在地上呢。
郎追个儿是高的,那德福比他大两岁,两人站一起也差不多高,郎追看着瘦是骨架子细,但父母养育尽心,他的底子可好了,力气也大,这次去兴安岭,他已经能用弓箭射兔子了。
前世有个大佬就说过郎追,说他是白瓷做的仙女像,里头藏了条蟒蛇,那大佬说完这话,看郎追的眼神很不对劲,郎追的师傅怕大佬心怀不轨,回去就要收拾东西带郎追跑路,只是没想到大佬还没来得及对郎追出手,就被天降正义给灭了,郎追也抓住机会成了线人。
饭扒到一半,门口传来敲门声,郎追看父亲一眼。
郎善彦说:“没事,应是来取药的。”
他起身去拿了几瓶药,走到门口,交给刘太监,两人说了几句话,刘太监就匆匆走了。
郎追已经知道要这些药的既不是刘太监,也不是刘太监的主子太后了,刘太监压根没病,而太后只要用药,有的是名医好药伺候。
刘太监要的药,有镇炎的七蛇丹,还有治疗肺部的通宣理肺丸,治疗肝的柴胡疏肝散,甚至还有补脑的,又有大禹灸的膏药等。
如果这些药都用在一个人身上,那么这病人就等于同时耳鸣脑鸣、肺病、肝病,用的药多又猛,说明他年纪不大,但又有风湿,居住的地方必然偏阴森潮湿,能派遣刘太监拿东西,说明他身份不低,可是他病了以后连药都只能偷偷找前太医拿。
在京城里,只有一个人符合这些特质,
那就是变法失败后,被太后囚禁在瀛山含元殿的“老爷子”。
郎追一想明白这些,顿时把锦王府一家子抛到脑后,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了很久,心中忧虑不已,菲尼克斯上线后,见他情绪不好,便提出:“我给你拉小提琴好不好?听了音乐会好过很多,嫌我拉得不好听,我给你放唱片?”
露娜正在家庭教师的指导下上课,察觉到郎追弦正不安地嗡动着,她打了个响指,瑞德立时扑扇着翅膀,开始唱“我的山下很多羊,我的酒窖堆很满,爸爸是个大酒鬼”,把家庭教师吓了一跳。
郎追摇头:“不行,我得和他们聊聊。”
他滑下床,披上衣物,小心地不惊动那德福,顶着月光去拍父母的门。
郎善彦散着头发,趿着鞋子到门口抱儿子,秦简拿着件薄斗篷跟着:“别着凉了。”
在这对父母心里,寅寅向来懂事听话,这些年从没有半夜打扰父母,这次定是做了噩梦才来找他们,他们一定要快快去哄孩子。
门打开,郎追仰着头,头一句话便是“阿玛,我们不要再给那个人药了好不好?”
郎善彦心中涌起惊疑,他看了眼二香和栀子姐住的倒座房,那德福应该也没被郎追惊动,这会儿还在东厢房的耳房里睡得香。
但为了防止在不知情的时候被偷听,他还是开了门,抱着郎追在门槛边坐下,让儿子坐自己怀里。
“寅寅猜出要用药的人是谁了?我早知你灵慧,不想你居然敏锐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