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恩目光下移,落在他绷直的唇线上。
她倒是想看看,自己在他的底线反复横跳到什么时候,他才会收起这虚伪的克制。
“干什么。”姜知恩漫不经心地问。
“我刚回国,你就送我这么一份大礼。”傅以寒淡声道,“最近这段时间我都会在霖城,我希望你可以安分些。”
这也是傅以寒会亲自来接她的原因。
并不是因为两人感情好,也不是为了奉承讨好。
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姜知恩,自己在家这段时间愿意和她和平相处。
可姜知恩哪是和别人“和平相处”的主儿。
在她看来,傅以寒来接她是应该的,帮她处理自己惹下的烂摊子也是应该的。
姜知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用谢啊,傅先生。您舟车劳顿,送个小礼物是应该的。不过,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姜知恩朝他慢悠悠地挑了挑唇角:“这婚姻啊,本身就是场修行。而我呢,就是你修行路上最大的魔障。”
“慢慢渡你的劫吧!”姜知恩把墨镜重新戴上,仰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
透过后视镜,傅以寒冷淡地瞥她一眼。
他轻哂了声,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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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是深夜。
家里的佣人已然睡熟,傅以寒沉默地跟在姜知恩身后上了二楼。
他方才刚进家门便去了明珠酒店接她,还没进过卧室,此时见到套间里的衣帽间,敞着大门,羊毛地毯上堆满了随意放置的高定礼服,空气中还弥漫着难以言说的浓烈而甜腻的香水味,傅以寒不禁蹙了下眉尖。
他在衣帽间门口停留片刻,最后终于找到落脚的地方。
然而见到自己那半原本整齐有序的衣柜也被她搞乱,所有东西换了位置,他终于忍不住:“……明天让玲姨上来收拾下。”
“不行,我后面有个很重要的红毯,还没选好穿什么呢。”
姜知恩踢掉高跟鞋,光着脚踩在地毯上。
雪白的羊毛地毯衬着她小巧玲珑的脚光洁如玉,她轻巧地走到镜子边,拾起一旁的烟粉色长裙,对着镜子比划起来:“这件怎么样。昨天新到的。”
“嗯。好看。”
姜知恩从镜子里看到背后的人,压根都没回头,她轻笑了声,把裙子扔到沙发上。
厚重的裙摆掀动了空气中的灰尘,白炽光的照耀下,细小的浮尘在空中慌乱地打着转。
那抹浓烈的香气也随之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