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徐诗,英文名是dulca,二十年前,我生下了你。因为一些历史原因,我们并不认识,但在过去的二十年,我一直牵挂着你。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我很抱歉。”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直视着他,看起来很平静,可握着自己的手抓得很紧,很紧。
“既然老天又把你送回我这里了,这一次我会好好照顾你。”
“我们慢慢恢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
是吗。
他想着。
真的会吗。
第一次做语言康复训练。
看见那块小黑板上的音标和单词时,李均意只觉得这一切太可笑了。
他居然要从头开始牙牙学语,和小孩子一样学发音,学说话……
对一个自幼无论学什么都很快的人来说,这件事带给他的挫败感是难以言喻的。
“请试着发声,a——apple。”
他跟着张口,像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控制了声带,发出的声音或许跟呓语比较接近,含糊不清,反正和apple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连一个单词都念不出来。
又试了几次,徐诗看得不忍,掩面走出房间,他隐隐听到对方压抑的低泣声。
康复师又指了指黑板,对他道:“我们接着练习,请试着发声——a——”
李均意看着黑板上那个apple,尝试后,依旧无法发声。
半个小时后,他对康复师轻轻摇头,闭上眼睛。
每尝试一次,他都觉得自己又被命运侮辱了一次。
他开始拒绝做各项康复训练。
徐诗的反应不像李均意想象中那么慌张,反正没有每天在他面前念叨一些他不想听的话。她只是做了一些……让李均意觉得没什么必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