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啊等,一直等到午时,宫中依然没有消息传来。
魏明如觉得有些不对,反复询问父母昨日所有的细节,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摸着被宽大袖子遮住的右手,眼里的恨意难消。
那个贱人好狠,竟然断了她右手所有的筋脉。大夫说了,她的手就算是痊愈,以后也不能再用劲,更不可能习武。
从小到大,从未有人敢这么对自己。
那个贱人给她等着!
直到傍晚时分,终于有人来了。
来人是皇帝身边的一个老太监,当他抖开圣旨时,魏氏夫妇的脸色都因为激动而皮肉乱抖。等到老太监宣读完圣旨,所有人都惊呆了。
“降爵?怎么会降爵?”魏二爷不信,抢过圣旨看了好几遍。
从一品国公府降为末等伯府,大郦建朝以来都没有这样的先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常氏像傻了一样,“还让我们搬离,国公府所有东西都不能带走…”
为什么一转眼之间,眼前的泼天富贵就没了呢?
魏明如突然问老太监,“承恩伯府那边是不是也有圣旨?”
老太监点头,皮笑肉不笑。
盛国公请陛下做的见证,说是把魏家所有的东西都给傅家。谁知傅伯爷知道后转头就进宫面圣,将那些东西捐到军中,一半充为军饷,一半慰劳边关将士。
傅家这一招瞧着有些犯傻,实则颇为高明。
若不然真来接手魏家的产业,怕是不知要费多少周折,又要吃多少暗亏,最后到手的东西也不知能有几成。
如今傅家人不沾手,全权交到军中,魏家这一房人便是有几千个心眼子,那也是一个都使不出来。
陛下龙颜大悦,当下就升了傅家的爵位。
这一来一去,傅家已是今时不同往日。
老太监看着魏家这几口,皮笑肉不肉。
“咱家刚从那边过来,如今可不是承恩伯府了,而是沐恩侯府,魏姑娘可别叫错了。”
魏家人闻言,顿时都不好了。
“父亲,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魏二爷想去问盛国公,到了盛国公的院子才反应过来。原来父亲一早离府,并不是因为出京散心,而是要躲着他们。更让他绝望的事,居然没有人知道父亲去了哪里。
此时的盛国公,早已出了京城的地界。随他一起出京的,没有在府中用惯的下人,反倒是早年前跟随他多年出生入死的几个老兵。
其中有个老兵问:“公爷就这么走了,万一大公子不肯要那些东西怎么办?”
大公子指的是傅荣。
傅荣连亲生父亲都不认,也不要国公府的爵位,又怎么可能会要魏家的财产。
盛国公望着雍京城的方向,在日暮中长长叹了一口气。“那丫头最像她祖母,恩怨分明拿得起放得下,但有一点和她祖母不同。红衣更洒脱,那丫头却是个记仇的。哪怕她不稀罕那些东西,也不可能还给老二一家。若是我料得不错,以那丫头的聪慧,必定会给那些东西安排一个好去处,或许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一点,他确实料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