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虽然诸般不适,倒的确是干净清爽的。
只是他为什么要用“涮”?
他挑眉坏笑:“没发现?挺忘情啊。”
云昭:“……”
涮能容易发现吗!涮!
她恹恹盯着他,向他抱怨:“手那么重,看我身上多少淤青!”
不说还好,一说他竟然露出了心虚的神色。
“皮肤一碰就青。”他强词夺理,“这不能全怪我。”
云昭冷笑:“不怪你?”
他将视线移向一旁:“你是练少了。时常摔打便不会容易青。”
云昭:“……”
他皱着好看的眉,隐约嘀咕了句什么,她没听清。
若是听清,定要打人。
这个没常识的家伙竟然在纳闷——最用力戳的地方,怎么就一直都不青。
云昭换上常服,踏出寝宫。
艳烈的骄阳刺得她眯了眯眼,视野恢复时,冷不丁吓了一跳。
只见殿阶上竟然直通通站着一个人。
晏南天。
他穿着白底金纹的傩舞神服,发冠微乱,身上已然干透,却能看得出暴雨淋过的痕迹。
他眼珠通红,唇色青白,神情冷戾。
他极慢、极慢地抬起头来,视线微微摇晃,在她脸上定了片刻,仿佛才能确认眼前的人是谁。
“阿、昭。”他嘶哑开口。
云昭垂眸望下去。
隔着长长的殿阶,一上一下两个人,对上视线。
仿佛昨日重现。
那个遥远的黄昏,她便是苦苦等了很久很久,等到他从殿中出来。
今日角色颠倒,如同宿命。
云昭笑着摇了下头,淡声问:“你怎么傻站在那里?”
他难以置信地偏了偏头。
眉心微蹙,他扯唇笑:“你问我,为什么傻站在这里?你竟然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