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两日,关上殿门,季凛云便去外间偏房睡,第二日又赶在宦官进殿唤他上朝前,收拾了被褥,扮作帝后还是同床共枕的和谐画面。
季凛云也乖乖配合,吹烛后睡在偏房,甚至第二日赶在杏月收拾褥子前便起身,在宦官到来前,就已经穿戴好朝服。
自从臣子在殿前要求皇帝雨露均沾后,季凛云便按照侍寝制度,老老实实传召侍寝。
半月过去,轮过张美人,但孕育一事不可急,孟楚瑶也不想给张美人压迫,并没有传召问话。
只是第二月过去,张美人主动拜见。
仅是半月不见,孟楚瑶诧异过去明艳,肌肤白皙透着光的美人如今憔悴了些,眼下有乌青,肌肤暗淡。
张沁月见皇后面露惊讶,想到这两月经历的事情,心中涌起阵阵委屈,“娘娘”
“这是怎么了。”听她满腹委屈的哽咽嗓音,孟楚瑶闪过无数念头。
若是个癖好古怪残忍的,便不能再让无辜女子受苦。
“娘娘啊”她吸了吸鼻子,“皇上宿在我这里时,还带了奏折批阅,妾身以为不会多久,便在旁磨墨陪伴,可皇上硬是批改奏折到天明。
沁月以为皇上朝政繁忙,熬至半夜,实在受不住困,等醒来时,皇上已经去上早朝了,沁月都掀不开眼帘恭送。
沁月去别的妃嫔殿中问安,发现姐姐们个个皆眼下乌青,有位姐姐熬至天明,圣上也不曾抬起头。”
这哪是侍寝,分明是熬鹰,孟楚瑶听过只觉荒唐,这种无法捉摸的行为,若放在他身上,虽怪异却又合理。
“才知圣上去每位妃嫔那,都带着好几摞奏疏,不睡觉。为了不再中途睡去,大家都夜夜晚睡,就是为了下月能守到皇上。”说时,张沁月泪眼汪汪的目光碰了下上方的娘娘。
白日里她批阅过的奏疏,晚上他又看过一遍,合着去妃嫔宫里头就不痛。
张美人侍寝是几日前的事,得知真相前也熬了几夜,夜里不睡,白日哈欠连连,这日子她不想再过了。
我见犹怜的模样,孟楚瑶放软声音,“别熬了,身体为重,圣上那我去说说。”
孟楚瑶罕见地召集后宫妃子来坤宁宫,各个都熬瘦,双眼通红,眼下团着青。
独晴妃例外,她已经恢复从前的神采,甚至比以往更容光焕发。
妃子们请过安后,她委婉地表达出别熬夜,闻言她们双颊晕开红晕。
等人散去后,孟楚瑶传召内侍府的官员,重新排布了嫔妃陪侍御寝顺序,因个人私情,她将张美人排在最前方。
排布好后,她往外看了看日头,派人去请皇上亲临坤宁宫用午膳。
季凛云初听时还以为听错了,她从未主动邀约,自从两人上敞开天窗说亮话后,连多余的眼风都懒得扫。
御书房内坐定难安,看着树影渐渐缩短,估摸是时候了。
季凛云踏进坤宁宫宫门,三步跨两步的步伐,收敛为四步,不紧不慢跨进殿,对上孟楚瑶微讶的目光,蹙眉,“御膳房近来越来越慢了。”
以往这时间,御厨才炒两个菜,谁让他来的这么早,孟楚瑶收回眼,淡淡嘱咐:“杏月,去催催御膳房,皇上带病处理政务,饿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