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废物,是懦夫。
她不曾到过他身处的黑暗,他也不想把她拉进来。
雨突然下得更大了。
他们之间却仿佛隔着一层塑料薄膜,任凭雨再大,也打不穿。
老屋里的气氛僵持凝滞。
忽然院外传来一道悠悠的声音——
“哎呀,这雨真大啊。”赵澜撑着伞,站在老屋外。
“……”岑眠眨了眨眼,猛得低下头,快速地抬手在眼尾处抹了抹,指尖微湿。
等她再次抬起头来时,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强颜欢笑道:“赵澜姐,你怎么来啦?”
赵澜推开栅栏走近,“我听李主任说你住的房间漏水了,来看看。”
岑眠一愣,“李主任怎么知道了?”
“沈老村长一大早去他家想借防水涂料,说了这事,刚刚李主任来医疗队,顺嘴聊起我听见了。”
白溪塘里谁家有些芝麻点儿大的事,很快到处都知道了。
“你这房间漏水怎么办啊,晚上还睡得了吗,要不今晚跟我睡一宿吧。”赵澜主动说。
岑眠咬咬唇,刚才她和程珩一话说到那样的份上,已经够让她难堪的了。
她不想再对着程珩一,点点头,同意了赵澜的提议。
“那麻烦你了呀。”
赵澜摆摆手,“麻烦什么,本来就是因为我,你才住出来的,我才愧疚呢。”
“那你收拾收拾就直接过来吧。”
赵澜说完,又看向程珩一,笑道:“程医生,反正下午没事,也一起到我们那去玩吧。”
岑眠:“……”
雨越来越大,大得撑伞都无济于事。
赵澜不等程珩一的回话,缩在伞下,便要往回去,留下一句:“你们赶紧来啊——”
赵澜走后,院子里重新陷入静滞。
午饭在沉默里吃完,刚才忽然骤大的雨稍小些。
岑眠和程珩一出门,去沈家新宅那边。
家里只有一把伞,叫沈平山拿走了,程珩一拿了挂在绳上的雨衣,甩掉了上面的水,递给岑眠,没说话,只是让她披上。
岑眠跟他怄着气,不肯接过雨衣。
没有谁愿意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