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庭玉肃然道:“可寿王向来只有闲云野鹤的志趣,从不参与党争。”
焦侃云道出事实,“虽不参与党争,却与二皇子交好。不过此事疑点颇多,我也不敢断言。寿王清闲多年,若真是为了帮二皇子招揽这样的人物,掺和进党争,会值得么?”
“二弟乖戾大胆,让人捉摸不透,却能与喜好游山玩水的王叔交好,我稳坐东宫多年,他还紧盯着这个位置不死心,有意无意搞些小动作出来惹我头痛,此事一直是我心头一根刺。”楼庭玉抿唇沉思良久,只道:“楼思晏,虞斯,不如一见?”
“想见当然容易。”焦侃云笑道,“月底,寿王府的春尾宴,你来,我安排。”
楼庭玉舒了口气,抱着臂噙着笑看她,“你总借詹事府事忙,遮掩自己去金玉堂的行迹,确实该做点府丞应该为我做的事了。不谈正事了,最近怎么样?可有找到话本人选?我等着看呢。”
“今日前尚未。而今嘛,我倒有个想法了。”焦侃云直勾勾盯着他,“你。”
“我?”楼庭玉挑眉,“可别搞我。”
“你看你,长得好,衣品好,人才无双,风靡樊京城,本就自带热度。只是差一个故事。
“妃位空悬,皇后娘娘为你筹选多时,你却在找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神秘女子,还茶饭不思地在此作画。
“女子就在樊京城中,你能与她相遇,却找不到她。她并非官宦世家出身,你却有意为她的样貌名姓遮掩,连帮忙找人的我都不能告诉。
“这故事还不够怪异奇诡,引人入胜吗?”
焦侃云说完,兀自笑了起来。
“这么明显看得出我在向你遮掩吗?”楼庭玉有些恍惚。
焦侃云得意,“不明显,我也是刚刚才确定。原来你真的知道她的名姓啊?”
楼庭玉顿时恼羞成怒,“你正事说完了?说完快走吧!我是斗不了你了,你这恶人自有人斗!”
“好凶啊,真是久留不得!”焦侃云神清气爽,拂了拂衣摆起身,“我走啦。”
焦侃云下阶时,画彩与风来各抱着一箱珍宝走来,春风满面,显然是被楼庭玉的手下拉去赏了好处。
她转过头,又倜笑着看了楼庭玉一眼,“我最近可在忙活你选妃的事,你既有秘而不宣的心仪之人,帝后若问起我来,我还真是不好办。”
菱格门外,碧绿阶上,杏花疏影后,楼庭玉负手目送她,嗔怪地瞪她一眼,意在警告她得了好处,便不许外传,“我奉你为毕生唯一知己,还要不要我这个朋友,你看着办。”
“放心吧,我哪回不是站在你这边。等着喝你真正儿的喜酒了。”她随性摆摆手,“再会。”
“再会。”
此刻的焦侃云也不知道,这杏花疏影后负手一笑,便是她此生最后一次,见到的楼庭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