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女孩子的声音,软的,清甜。
原来从不开窗的房间有人在,他落荒而逃。
那段时间于凪被于数华带着参加各类数竞,她便窝在房间里读书,晃着小短腿等哥哥回来做好吃的。陆冕那次意外砸破窗户后才知晓她的存在,只当她是“病秧子”、“书呆子”、“别人家的孩子”。
直到她从窗口探出个小脑袋,窥见他狼狈模样。
“有娘生没娘养的。”
陆冕调皮,被大人责怪也在情理之中,到底是小孩子,因一句事实之语破了心防,压着声音蹲在树下啜泣,像被抛弃了的小动物。
是于鸦走过来面无表情拨开他额前碎发,毫无惧色,只轻轻吐出一句话。
她说:“我也好想妈妈。”
只一瞬,陆冕撞进那双澄澈眸子,自此心甘情愿收起獠牙做她裙下臣。
陆冕是坏孩子,砸人窗户按人门铃,还揪猫咪尾巴;陆冕是好孩子,给她带糖陪她读书,也会背着她看日落。
陆冕是于鸦的狗,只用她一个眼神就能温顺。
“下雨了”,她说。
陆冕偏头看她,突然很想接吻。
不知道能不能被划分进“接吻”的范畴,他初一那年便因所谓大冒险而与她唇瓣相触,尽管似乎一秒不到,或许真的是懵懂无知的玩笑。
初二的那个下午,于鸦埋着头看书,陆冕百无聊赖伸手把人长发绕在指尖,一圈一圈,又时不时碰碰书封,总之是静不下来。
“陆冕——”,她无奈地笑,像是嗔怒亦或撒娇,把手上的书塞到他怀里,“书签上那句话,你翻译一下。”
“这有什么难的!”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着那串歪歪斜斜的英文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一顿没头没脑的翻译整得上气不接下气。
于鸦日常趴身耸肩无表情,以调笑的口吻嘲讽:“就这啊?”,随即一把夺回爱书,指着书签上的字轻声道:“听好了,意思是……”
“从此飘零,各自悲哀。”
陆冕不知道这是不是暗示,反正他才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