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临问:“我推了工作的事,家里什么态度?”
“一致认为我害得你脑子发热,摁着我训了一通,不过没事,说大不了以后供你继续读书深造。”
雁临笑出来,“这回你算是被我害了一把。”
陆修远也笑,“谈不上。按正常情况,我是该劝着你捧住铁饭碗。”
“根本不是那块料,怎么捧得住?”
说笑间吃完饭,雁临正忙着收拾餐盒,有人自顾自推开房门走进来。
雁临转头望过去,见是个很漂亮的三十上下的女子,和陆修远有三分相像。她猜着是他姐姐,连忙站起来。
“咱姐,陆明芳。”陆修远给两女子引见,“这是秋雁临。”
雁临欠一欠身,唤了声“姐。”
陆明芳回以明显敷衍地一笑,开门见山,“你也在,那更好。我想问你们俩一些事。”
雁临不明所以。
陆修远则问:“关于什么?”
“关于什么?”陆明芳冷笑,“现在情况特殊,爸妈要把你们的婚礼办得风风光光、隆重一些,我理解,可他们想给你们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做事不能过分成这样吧?实话告诉你……”
陆修远一摆手,“这些你跟我掰扯就行。”又望一眼雁临,“你不用在场。”
“她不用在场?”陆明芳挑眉,“你敢说,爸妈张罗着给你们买这买那,恨不得连房子都给你们盖新的买新的,没有她的功劳?”
“我们根本还没谈过以后具体的事,唯一商量好的是,过一半年看看情况。”陆修远望着自己的姐姐,态度一如面对陌生人。
陆明芳哼笑,“人家要是去家里,跟爸妈说过什么话,是你能知道的?你在医院这情况,能替谁打什么包票?”
竟然直接用自己亲弟弟的健康说事。雁临再迟钝,也瞧出姐弟两个关系糟糕了。归根结底,是因为陆修远这么多年以来,没多少时间留在家里。
“不管怎么说,我跟修远领证了,不管多熟悉多陌生,我都得喊你一声姐。”雁临说,“姐,我听出来了,你要说的事情跟家里和我有关,也简单,把爸妈请过来说清楚就行,不然,我解释什么你也不会听。”
陆修远是院方特殊照顾的情况,只要不太晚,亲友就可以过来探视,不限人次。
“等着,我这就回家一趟。”陆明芳视线在弟弟弟媳面上梭巡片刻,“正好,给出你们对口供把话说圆满的时间。”
“少说没用的。”陆修远不耐烦地一摆手,“你赶紧的。”
陆明芳踩着中跟皮鞋,快步出门去。
随后,陆修远没针对姐姐说任何话,只是看着雁临,“之前我没考虑到婚礼前要走的风俗流程,基本属于不懂那些。既然被提醒了,我们聊聊?”
雁临点头,给他倒了一杯水,坐到床前的椅子上。
“今天定个明确的期限,你能不能给我半年期限?半年之后,你想怎样,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到时我能给你的补偿,你也不要不接受。”陆修远深凝着她。
到此刻为止,他还是认定他们会以分道扬镳收场。雁临听出来了,心里的确无所谓,话却不能大喇喇扔出去,少不得在心里调换成委婉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