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林婉才顾得上细看两个孩子身上的毛衣,同时淡蓝色,纯手工,不免问雁临:“又是你给修远添的?”
“帮家里三伯母搞点儿小副业,捎带着请她给我们俩多留了几件。瞧着怎么样?到年底有几款质量更好的,打过招呼了,到时给你们和爷爷奶奶。”
“那可得照时价给人家钱。”林婉叮嘱陆修远,“这事情交给你了,记住。”
“忘不了。”陆修远调侃母亲,“给没给我爸做过衣服?”
“还做呢,”陆博山笑道,“会买就不错了。”
林婉不以为意,“我这是随咱妈。没办法,谁让你跟爸都不如修远有福气?”
大家都笑。
陆修远提及带雁临去乡下,劝说祖父祖母搬来同住的事,“雁临提起来的。”
陆博山望着雁临的眼神,一如看着亲闺女,“去一趟是最好,先前爷爷奶奶一直数落我们包办婚姻。”
雁临笑得现出小白牙。
“不管他们同不同意,今年都得一起过年,人接过来就好说了。”陆博山说,“我估摸着没什么问题。”
对雁临,林婉习惯把很多事摆到桌面上,“爷爷奶奶不愿意跟我们一起住,主要是看着我和你爸上火,用他们的话说,除了工作能力过得去,生了俩孩子,简直一无是处。
“再就是前些年大环境乱糟糟的,所在地方越大,瞧着有些事越上火,闹饥荒那些年,也是乡下更活泛一些。
“现在有你这样的孙媳妇,老俩一准儿乐呵呵地过来。”
雁临笑着握了握婆婆的手,“反正就算耍赖打滚儿,我们也把爷爷奶奶接来过年。住一段日子,他们一定不放心修远,留在县里盯着他总归更容易。”
“没错!”陆博山一拍手,遂端起酒杯,“来,孩子,咱爷儿俩喝一口。”
“好啊。”雁临笑盈盈地端杯,自动忽略了陆修远噙着笑意的眼神。
饭后一起收拾完毕,吃着水果说笑一阵,八点来钟,陆修远送雁临回家。
路上,他说起亲厚的弟兄:“秦淮转业后干了两年文职,辞了,这回开的咖啡厅生意时好时坏,大军、刘云比他更会经营,我让他们留下了,年前回来。”
“你在信里说丁宁康复情况很好,现在怎么样了?出院没?”雁临问。
“我回来前还有点儿瘸,说我不够意思,也不等等他。”
雁临莞尔。
“过完年,秦淮、丁宁一起过来。”
“就是说,丁宁也不会接受转业安排?”
陆修远沉了沉,“我们这种人,一旦离开,就是有严重的伤病,不能再在第一线,不然也不用转业。接受安排混日子,根本受不了。”
雁临挠一下他手心,又紧握他手指一下,着意岔开话题:“秦淮比你小八个月,怎么还在信里电话里跟我装可怜?说衣服鞋子要是不好,相亲更没人看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