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鲤说:“莫大人,你别妄自菲薄嘛。我哥将来若入了惊鹊门,还是您的手下呢。”
趁此机会,再强调一下张十四要进惊鹊门的事……
莫天觉不置可否,三人重新走入抱桃阁,张小鲤有伤,不好抱张十四下来,是让抱桃阁侍卫抱的,在侍卫来之前,张小鲤质问他为何要去窗边,张十四一脸无辜地说:“我听到你们在说,冰糖葫芦……”
张小鲤绝倒,多么意料之内的回答!
见他盯着自己手中的冰糖葫芦,张小鲤安慰道:“接下来你乖乖的,这糖葫芦我一口不碰,晚上全是你的,好不好?”
张十四乖乖点头。
四人重新在抱桃阁一楼坐定,蕊娘隔着黑纱打量张十四,尽管再是好奇,她也飞速地收敛了视线,蕊娘便是这般知分寸,懂隐藏,像是已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莫天觉倒是光明正大地看着张十四,而后道:“张公子聪明绝顶,除了意识到有人会借那夜烟火玩一出‘灯下黑’,在众人眼皮之下爬进馨香间,是否还有别的发现?”
张小鲤假模假样凑过去,然后说:“我哥说,他是想到了一些事,但还需要理一理思路,不便贸然开口。”
莫天觉凝视张十四片刻,倒也没有逼问,转头看向蕊娘,道:“那夜之后,可还有人进过馨香间?还有,阿奴是烟火之前还是之后离开的?”
蕊娘回忆着地说:“方才莫大人说完那些之后,我便认真地回想了一番,从头梳理——酉时末,杨大人带着阿奴前来;戌时一刻,昭华公主来了,又很快离开。杨大人怒火难消,将所有人赶出了馨香间,点了不少酒。整个戌时,杨大人和阿奴都在馨香间内。戌时末,阿奴下楼,说是杨大人醉得厉害,准备回府了。她要先下去准备。”
“等一下。”张小鲤不解地道,“下去准备什么啊?”
“马车停在外头很寒冷的,这些大人都有个习惯,在离开之前,会先让仆从入马车燃炭、点香、再以体温坐暖马车,免得冻着了。”蕊娘习以为常地说。
张小鲤瞪大了眼睛,喃喃道:“那般舒适的马车还怕冻着自己,他们是金屁股不成?”
说罢,还忍不住瞥了眼莫天觉的屁股。
蕊娘一时无言,莫天觉好气又好笑,道:“我可不曾如此,你不必瞧我。还有,你别胡乱打断。蕊娘,你继续说——若我没记错,那烟火便是在亥时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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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在戌亥相交之时。”蕊娘道,“当时不少楼内人也开窗,顶着寒风看了那烟花。那烟花持续时间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在这之中,杨大人便醉醺醺地下楼了,我猜到他是想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烟火上时离开,但他步履太过匆匆,整个人摇摇晃晃,头上的毡帽都耷下来了,接着就是我说过的,我想搀扶他,反被他踹了一脚。”
“等一下。”张小鲤突然开口,“毡帽?当时他带着毡帽?”
蕊娘和莫天觉同时看向张小鲤,都对她这么大的反应有些意外。
蕊娘说:“是啊,这个我之前就同鹰卫还有惊鹊门说过。”
“毡帽垂下,那蕊姐姐你看见他的脸了吗?你确定那是杨彦吗?”张小鲤说。
蕊娘和莫天觉对视一眼,心中都了然了,莫天觉说:“这个问题,你觉得我们没问过吗?”
蕊娘说:“毡帽比较短,不是张公子这般带厚重帽檐的帽子,虽然垂下,但也只微微遮住额头,他头发当时有些乱,可能也稍微挡住了点眼睛,但其他地方都非常清晰,定是杨大人无疑。当时,虽只有我敢上前搀扶,但其他人听到他踹我的动静,也都看向他了,这些人,惊鹊门和鹰卫,应也都一一盘问过。”
“嗯,当时在场的,不乏与杨彦交好的官员。”莫天觉说,“我们都问过了,有的说当时没注意看他,有的说不敢多瞧,不过,但凡是瞥了一眼的,都说是杨彦无疑。除非这世上,还有个人,从眼睛往下,都长得一模一样。”
张小鲤说:“还有易容术啊!就是用蜡做的那种……当时昏天黑地的,万一那人有很高超的易容术,化妆成杨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