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包了个大巴车,上午八点在滨江公园西门集合,自己开车多累,你干脆也别开了。”老班长打趣他,“虽然你现在是大老板了,出行都有专车,但也适当忆苦思甜一下嘛。”
曾佑青笑道:“行。”挂电话前,又嘱咐他,“我要参加的事情,你先别透口风,万一突然有什么事我又来不了,岂不让老同学们误会我摆谱消遣各位,让我到时给大家一个惊喜。”
老班长也笑哈哈的,拆穿道:“你是怕阿云知道了不参加了吧?”
“怎么会?”曾佑青不承认,“我俩那都是陈年往事了,现在大家有儿有女的,又不是面皮薄的年轻人,什么事看不开?”
“你这么好的条件,自从离了后,这么多年也不另外找,难道没点原因。”老班长以为他不知情,分享消息给他,“我听说阿云老公今年年初死了,她现在也一个人。前几天我看她发了抖音,班花就是班花,一大把年纪了,还那么漂亮,风采不减当年。”
曾佑青眼睛毒,他能看出阮贤云是吃过生活苦头的,以前虽然也是穷人家的小孩,手指并不细嫩,但如果她婚后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这么多年,早就养得细嫩了。他心里不太愉快,当初她父母看不上她,认为自己的家会拖累她,她跟他在一起没奔头,既然拆散了他们,就应该让她嫁个家底厚的男人,但看起来她没嫁好。
他心里有很多想法,面上却还笑着,问:“怎么看她的抖音?”
老班长热心助人:“等着,我发给你。”
过了片刻,曾佑青收到一段视频,视频是由阮贤云的几张图片组成的,妆容比今天精致许多,他反复播了几遍,记住右下角的一串数字,也下载了一个APP,注册登录后,进去将她搜出来,关注了她。
阮贤云从未有哪一次走得像此刻一样笔直,抬头挺胸,压下急切离开背后之人视线的心情,一步一步,平而稳地迈着步伐,直到转了个角,到了春华厅,才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到随礼处。
龙龙先看见她,叫了一声“云表姨”,阮贤云望过去,见到一对新人,连忙笑说时间真是一眨眼,不怎么经意就长成大小伙子,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又夸新娘子漂亮,两个人天造地设很般配。
当了新郎的侄子笑着,介绍阮贤云给新娘认识,等到新娘叫了人,他问:“粤粤没来?”
阮贤云说:“放劳动节,她之前就和朋友约好了出去玩,不好失约,我替她转达祝福,祝你们新婚快乐。”
“谢谢表姨,粤粤也快了吧?”
“她还早,还没谈男朋友。”提到邹楠粤,阮贤云的心终于落到实处。
这时又有另外的客人来,应该是龙龙的同学,龙龙与她说:“表姨,你进去坐,外公外婆和妈妈他们全都在里面。”
“行。”阮贤云笑。
她登记了礼金,走进大厅,现场布置得极漂亮,头顶吊着流光溢彩的灯,两列红玫瑰搭起通道,通向花团锦簇的舞台,她四处看了一圈,找到郑暇君。
郑暇君正和一对比她年龄更大的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太笑着说什么,老头是邹楠粤外公的哥哥,当初她外公上学,有一部分学费由他资助,尽管后来时运不济没有改变人生,不过粤粤外公依然非常感激他哥哥,两家人几十年来联系紧密。
“阿云!”阮贤云正要朝他们走去,忽然被叫住。
来人就是今天新郎官的母亲,阮贤云大伯大伯母的女儿,她的表姐,也是今天阿松在车里提了一句的会开车的三姐。
三姐个子高高的,就算今天不因为龙龙结婚,她平时也穿得很光鲜,戴了一整套的珍珠首饰,也许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看上去显得特别年轻。
因为父母都是教师,整个大家庭中,三姐是他们这一辈的姐妹中发展得最好的那个,她从小就受到好的引导,也顺利走进教育系统,嫁了一个律师老公,生活幸福。
阮贤云曾经想过,如果自己的爸爸没有遭受不公,也端上教师饭碗,那她的人生也有可能和三姐相同吧。不过,这样的念头极少钻出来,和人比较,没什么意思。况且,粤粤对自己很重要,改变人生,就没有女儿了。
到了她们这个年龄,见面寒暄都先围着孩子展开,粤粤又被提及,阮贤云再次解释她干嘛去了。
这会儿,邹楠粤跟着梁和岑进森林徒步,两人不赶时间,路上边走边停,拍下许多照片。
何家家醒来,群里@他俩,问:【你们人呢?中午咱煮椰子鸡火锅吃?】
邹楠粤将日出的视频,以及刚才拍的森林景色发过去,说:【我们中午回不来,你俩自己吃吧。】
何家家:【你俩怎么看完日出回来不叫我们啊?搞小团体!擅自行动!应该受到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