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市九月份底的天依旧说变就变。
上午还骄阳似火,中午就变了天。一场暴雨携着闷雷迅速席卷整个燕市,直到天黑时分才终于变小了一些。
燕大各个学院紧急停课,大学生们郁闷在宿舍里待了一下午,天黑时才结伴出来。
江鹿也拿着伞出了门,拎着一只透明塑料袋直奔小北门。
小北门有一只怀孕的母猫,是只漂亮的三花妹妹,但由于地方太偏,平时很少有学生路过这里,江鹿也是偶然路过才发现的它,喂了快一个月,到现在猫已经和他非常熟了。
江鹿一来,它就从他做的小窝里出来,熟稔地喵喵叫着讨吃的。
之前江鹿未雨绸缪给它搭了雨棚,又垫高了它的猫窝,雨没有打湿它的小窝。
他把带来的猫粮和小鱼干给猫咪,将伞往它那边挪了挪,才和猫蹲在一起吃他自己的晚饭。
他的晚饭是一个面包,刚吃两口就被噎得直发慌。
江鹿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大口才将面包咽下去,顺便从猫窝里拿出小猫喝水的小盆,也给它倒水喝。
猫估计饿坏了,顾不得喝水,嗷呜嗷呜狼吞虎咽吃着,毛茸茸的尾巴在后面晃来晃去,看起来似乎很开心。
雨珠急切砸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江鹿对着路灯抬起手仔细凝视,他的指尖很健康地泛着粉晕,没有一点透明化的迹象。
江鹿松了口气,垂眸戳了戳猫温热的背脊和软肉,嘀嘀咕咕说,“看来你也是需要我的,对吗,咪咪?”
被他寄予厚望的三花急着填饱肚子,顾不上理他。
江鹿再次看向自己的指尖。
从他穿到十七年后,发现自己只是一本团宠文里的炮灰时,他就发现他的身体会时不时变得透明。
是的,他所在的世界是一本小说。
如果放在几个月以前,有人这样告诉他,他只会认为这个人有病。
可事实就是这样,他生活的世界就是一本团宠小说,主角还是他父母的养子,江鸣。
而他,只是一个在书中一笔带过的炮灰。
一个永远只存在于旁白和所有人口中早已经死去的炮灰。
书中,十七年前他突然失踪,他的父母几乎倾尽所有也没有找到他,于是在悲痛之下领养了和他小时候有几分相似、当时年仅三岁的江鸣,将对江鹿的爱和思念全部寄托在他身上。
这个时候的江鸣还不叫这个名字,叫江念鹿。
如果说这个时候江鸣还只是他父母对他的情感寄托,那么一年后,在江母生下江年后,江鸣的地位就变了。
因为江年很喜欢江鸣。
在他的影响下,江家夫妇彻底将江鹿的爱和回忆尘封起来,将江鸣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来疼爱,也把他的名字从江念鹿改成了江鸣。
一鸣惊人的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