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关闭,棚内棚外齐齐笼罩在黑暗之中。
方大壮像抓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着赖业成的手臂,全身哆嗦:“成哥,你说杨金辰卖什么关子,不顾石景涛反对,坚持要把我单独隔离起来。”
兄弟们不顾一切地陪着自己,方大壮感激地磕了几个重重的响头。
赖业成跟他表弟赖云成急忙拉起方大壮,明明是关心人的方言,因语速过快,听起来像骂人一样。
“恁做什么?干啥子这样,快给俺起来,跪甚子啊。”
赖云成从婴儿时期就一直待在村里,方言说的很流利,却不太会讲普通话。
机缘巧合下,跟表哥赖业成躲进了万唐大厦。
方大壮,180多斤的汉子,再也忍不住泪水,哇哇往外流,一边哭一边擦鼻涕,抽抽搭搭:
“杨金辰那畜牲看我的眼神太吓人了,还好成哥临危不乱,没有放弃我,半谈判半胁迫,不至于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
方大壮哭得很凶,嗓音都嘶哑了,“我对不起你们啊,都怪我,现在你们要陪我睡在坑坑洼洼的泥土地里了。”
赖业成不以为然,他们靠土地吃饭,靠土地发家。
在大棚里睡一个晚上,又有什么关系呢?
站在大棚阴暗角落的沈若苒,歪着头看戏,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四十多岁的男人哭得这么凶,鼻涕泡泡都出来了。
咦。
沈若苒恶心地一哆嗦,无奈地甩了甩头发,她这两天尽看人哭了。
一个要吃食的黄小丫,一个吃了哭的方大壮。
兄弟的劝慰加重了方大壮的眼泪,他忍不住啊,将下暴雨以来受过的所有委屈,借着这场哭泣,全部宣泄出来。
“喂,别哭了,有力气哭,还不如想想你应该怎么避免晚上被杀。”
女人淡漠冷静的声音响起,幽幽呼呼的语气,犹如从地狱中来的撒旦。
吓得男人们立即朝声源处看去,大棚最深处一片黑暗,一点也看不清。
“啊!有鬼啊!”信鬼神的几个,忍不住惊声尖叫。
“谁在说话?哼,别躲着不出来,我们人多,打你一个绰绰有余。”赖业成曾经是大学生农创客,学识广,见过的世面比同村人多,他才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沈若苒很满意赖业成的临危不乱,不愧是系统选中的农业人才,丢过去一包新纸巾,“快叫你的同伴把鼻涕擦掉,恶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