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花千蕊,虽然不知道宋京墨之前的家事,但即便在男女之情上笨拙如她,也看出端倪来。
她头一次如此固执且贪心地想要些什么。
男人神色微滞,随即笑出声来。
他极其愉悦,笑得肩膀颤抖。
南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混账女流氓话,脸色瞬间涨红,恨不得当下给自己一巴掌,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东西,结结巴巴捍卫尊严般:“笑笑个屁,我已经学会了,我我自己来!”
宋京墨漆黑漂亮的桃花眼眯了下,他收回手,看着背对着他气鼓鼓拆螃蟹的小姑娘背影。
夕阳无限好。
他手臂搭在桌子边缘,长指懒洋洋地垂下来,他好像许久没有如此开心与放松了。
南星偶然抬头一瞥,看到男人温柔愉悦的神色,心底像被□□熊的蜂蜜棒蹭了一道。
看他开心,她似乎也会跟着开心。
别扭、傻气,却也是跟着笑。
不远处,杜若瞥见槐树下的这一幕,苍老浑浊的眼眸眯了眯。
宋京墨变了很多。
这孩子之前端着副温和得体的面具,看似对人人都温和,实际上对人人都疏离。
那时候的宋京墨像是陶瓷包裹的小人儿,外表乖巧华丽,内心却是一潭死水。
直到遇见南家的小丫头。
原本腐朽的枯木缓慢长出了心脏,竟然也渐渐绵延生长出血肉来。
活生生长成了真实、温热的人。
到如今,这孩子竟然也能如此真实笑出来,是那种发自肺腑的笑。
爱竟也让悬崖变平底,生出森楚。
枯木也逢春。
杜若背着手离开了。
不知何时,他的脊背也佝偻了,腿脚也不灵便了。
那么,就让他这把老骨头再任性最后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