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叔。”
邹逢春跟陶青鱼的奶奶是本家,七绕八拐也能攀上点亲戚。他家几代鱼贩,鱼塘也多。
整个鸣水县的鱼市上,就只他家有专门的养鱼池子。
嘴上搭着话,陶青鱼将木板车上的凳子、木盆、刀具一应要用的东西拿出来。
陶大郎则把木桶搬下来,再去河道边打一桶干净的水起来等会儿用。
这活儿做了十几年了,两人速度极快。
这边刚收拾好,熟客就来了。陶青鱼笑着叫人,手上麻利地抓鱼。
他爹则坐着,等陶青鱼称好了鱼,麻溜地抓着刀往鱼头上一拍。刮鳞、挖鱼鳃、破鱼肚、掏鱼肠一气呵成。
完了再舀一瓢水再将案板冲刷干净,咚咚几下,一条鱼破成了鱼块儿。
平刀抄起鱼肉往芭蕉叶上一放,裹好用稻草扎严实了。客人不用脏了手,提着就能走。
陶青鱼点完了铜板,随后往布袋子里一放。叮咚脆响,听得他眉头舒展。
“您慢走,下次再来啊。”
银钱入账,陶大郎憨厚的脸上也带起笑:“客人慢走。”
余光见自家哥儿还有些稚气的脸,他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再养几年。
还小呢,家里也不是养不起。
早市出来买菜的客人多,这也是鱼市最忙的时候。陶青鱼不停地捞鱼称重,跟客人说着讨巧的话。一上午就没歇下来坐过。
木桶里的鱼慢慢减少,到晌午,鱼肉眼都数得过来。
陶青鱼用木桶里的干净水冲了下手。
冻得通红的手在帕子上擦了擦,他道:“爹,我去买点儿东西。”
“爹一起去。”
“还有鱼呢,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陶大郎:“那行。”
陶青鱼泥鳅一样窜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不一会儿消失在鱼市。
他倒要看看,这万家是怎么个顶顶好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