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簪是夫君前两年为她准备的生辰礼。
可不等姜婳出声,姜玉莹就侧身一避,将玉簪藏到了身后:“妹妹不要如此小气嘛。”
说完,提了衣裙,转身走了。
看着那抹逐渐淡去的身影,姜婳心陡然一痛,一股茫然无措向她袭来。
她陡然觉察这十年的恍惚。
她以为她踏出了姜府那道门,困住她的泥沼,便永远地消失了。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她走了,姨娘怎么办呢。
留下寥寥数语便匆匆离去的,她的姨娘。。。。。。
永远笑意透着悲伤的脸。
死后纤细苍白又僵硬的身子。
她那些日抱着姨娘,感受到姨娘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得僵硬,开始散发出淡淡的腐臭味。她固执地将自己撑入姨娘怀中,一遍一边同她讲述这一日发生的事情。
就像是儿时一般。
可她后来做了什么。。。。。。
姜婳眼眸通红,心中一根弦陡然崩裂。
她爬了夫君的床,成为了丞相府的主母。夫君带她离开困住她年少的泥沼,她欢喜又愧疚地将姨娘那在身后。
可那是姨娘啊。。。。。。
她怎么会,这么对姨娘呢。
她真的对姨娘的死,一点怀疑都没有吗?
姜婳以最恶劣的猜测,诘问十年前那个惶恐不安却又欢喜新生的少女,以彼时少女的茫然,为自己判下死刑。
她崩溃得大哭,可有那么一瞬间,她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
在一旁的顽童被陡然痛苦的大人吓到了,凑在一起,好奇又害怕地望向蹲在地上痛苦的人。是个顶顶好看的夫人,只是,哭得好伤心。
几个孩童用布衣裳擦了擦手,互相在兜里掏了掏,许久才终于掏出一颗饴糖来。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推了一个玩水时候胆子最大的上去。
被伙伴催促的小少年紧张地捏着手中的糖,被身后的孩童推着向前面走了几步,最后小小的身体停留在蹲坐着痛哭的人面前。
他从未看人这般哭过。
听着便觉得,是好伤心好伤心的事情。
他平日大哭时,娘亲便会骂骂咧咧给他一颗糖,于是他用布将自己不算太干净的小手擦了又擦,然后握紧那颗糖,小手在这人面前摊开。
“夫,夫人,吃糖,别,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