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颐交了保释金,楚清鸣跟在她的后面不说话。
他戴着黑色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来的下颚凌厉又漂亮,轮廓晦暗不明,瘦瘦高高,背部微微驼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戾气。
洛颐把人带到了车上,车门一甩,把包随便丢到了后座上,目光锁向他。
“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楚清鸣转身就要下车,洛颐眼疾手快的立马把车门给锁上了。
洛颐把声音尽量压低,“楚清鸣,你得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我才能帮你,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留下了案底的话,对你的未来有多大的影响?”
她一口一句都是担心,那是从内心发出来的,没有一丝造假。
楚清鸣薄唇紧抿到发白,面上不见一丝血色。
洛颐把他扣在头上的帽子给拿了下来,整理了他略微汗湿的短发,指尖柔软,声音更是温柔,“你要相信我。”
那双魅惑的狐狸眼是那么的真诚,动作又是那么的轻柔,好像生怕稍微重一点就会吓到了他。
从来都没有人对他这么温柔过。
从来都没有。
因为从生下来他就是兄长,背负着家里所有的压力,小到大根本就没有时间让他喘一口气,他一直压抑着,一直抵抗着,咬出来的血也往肚子里面吞。
他已经过了会因为一颗糖就会高兴的年纪。
可他会因为对面的人这句话而破防。
洛颐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痛苦,悲伤,怨恨,疯狂,还有委屈。
很难想象会从一个少年身上看到这么多复杂的情绪,他明明是这么的年轻,应该会有光明无限可期的未来,而不是在泥潭中挣扎淹没。
“我没有错。”楚清鸣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齿间像有块血淋淋的碎肉,不知道是从谁身上撕咬下来的,让他每个字音都散发着刺鼻的嗜血味道。
他吞咽着,喉咙里散发着血腥味,“他们该死。”
那是刺骨冷寒的杀意,仿佛冷血无情的刽子手,眼神更是冰冷刺骨。
“好,是,他们该死,就算你杀了他们,情况好的话可能判个无期,情况不好的话可能会给你一粒花生米,一辈子就这么没了。”
“你这么做,有想过关心你的人,在意你的人的感受吗?”
楚清鸣面无表情,“没有人在意我。”
没有人会关心他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