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他抬头瞧了瞧长蛇α星,蹙起了眉,我看他这副神情,连忙问他看见了什么。
“什么都没看到。”尼奥斯很是平静地说,“我要走了。”他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这简直是不可理喻,他将我约出来称要和我讨论,现在却跟没事人一样将我甩在一边自顾自的要走,我有十足的把握确信他绝非英国人,真不知他从哪个无礼国家的国土里面跑出来惹人烦。
“你是在戏耍我吗?”我怒气冲冲的指责。
尼奥斯回过头,“没有,只是我们已经谈完了。”
“什么?”
“就在你神游的时候,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一切。”
如果不是他的神情足够严肃,我会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但就算他没开玩笑,他也绝对是个十足的怪人,或许他有什么精神疾病也说不定,他说话没有逻辑可言,我也没有再和他交谈的欲望,索性不再搭理他兀自望着长蛇α星,这颗星星已经彻底吸引了我,我想我以后也还会来这里仰望它,追寻内心的平静与简朴的幸福。
“那里可能根本没有你想要追寻的内容,把那座城市留在一个似忘非忘的华丽梦境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个叫尼奥斯的男人突然开口,这就像是一个警告,他说完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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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经是年,距我刚观测到长蛇α星异象的那一晚已经过了年,我也已经年逾五十,这期间世界爆发了数次战争,最大的一场便是我所在的英国连同法俄等国家与德国、奥匈帝国交战,这场长达四年的战争结束后,世界各地却又开始渐渐爆发经济危机,失业潮来袭,我再也没有任何经济条件继续从事天文工作,我在朋友马楚纳的举荐下在汽车公司为他们计算汽车的行驶数据,这对曾经轻易就能运算出行星运行轨道的我而言非常容易,因此我和妻儿的日子还能勉强温饱,而这三十年无论多么动荡我每晚都会拿出时间来朝拜长蛇α星,只是那片在牛津大学附近的农田早已被收购,农夫们集资跑去了墨西哥继续种植玉米,他们还将所有的蛇一起带走了,这让我之后在仰望长蛇α星时都感到十分的寂寞。不过我最近也已经决定移居墨西哥了,我此举并非是想要效仿那些追求自由的叛逆年轻人,而是受到了感召。
起因是那一天伦敦日报刊登了一则考古新发现,美国考古学家们在墨西哥东南部发现了一个古老雨楚文明的遗址,通过挖掘古迹发现这个处于新石器时代的文明却在天文、农业、数学、艺术等方面有着极高的成就,此外考古学家们在遗址中发现了三座早已坍塌的金字塔,这些金字塔和埃及金字塔外表相似,但顶端是平整的,作用主要是举行祭祀与庆典,在这片遗迹中还有无数蛇形石雕,显然这个文明将蛇视为神兽,学者揣测这个遗迹的文明应该属于玛雅文明的一部分,甚至可能是最大的一部分,它和中美洲其他文明一样信仰羽蛇神。
我将目光移到报纸上的图片,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尽管这些黑白照片极其模糊而且已经是残破的建筑,我也能辨认出这就是我年前在那个与尼奥斯相约的晚上神游时所见到的城市,那座神圣美丽的城市竟然是真实存在的,我想起那坐在神龛中的少女与放在祭坛上的死灵之书,他们是否也被挖掘出来了?但经过数千年的时光,那美丽的少女是否会变成一具骷髅?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那少女还在神龛里,那她一定还是我曾看到的那副完美的模样,我相信那少女属于神的范畴,尽管在神龛中的只是一具空壳,她也不会腐朽,在她所处的神域里甚至连腐朽的概念都会腐朽。
我仔细阅读着报纸上的每一句话,上面没有关于神龛和祭坛的任何信息,于是我给考古队写信,询问金字塔内是否有一个巨大的红色神龛里面摆放着一位少女,神龛前有一个祭坛上面有一本书。在几个星期后考古队的回信递到我的手中,他们承认了神龛和祭坛的存在,但并没有少女和书,同时他们十分好奇我是如何知道金字塔内部的情况的。
我将那回信放下,感到有一个未知的神秘世界在我面前露出了踪迹,玉米田中的蛇,长蛇α星,信仰羽蛇神的古老文明,神龛中的少女,与发出基塔布、阿尔、阿吉夫鸣叫声的《死灵之书》,以及那个古怪的男人尼奥斯。我感到这里面藏着我尚且无法理解的联系与秘密,我甚至毫无证据的坚信神龛中的少女和死灵之书是被那个叫尼奥斯的男人窃走了。
无论如何,我要去墨西哥,我要去瞻仰那遗迹,我要去探索那秘密,我受够了动荡不安的世界与灰暗的未来,我想要接近那犹如黑夜、深渊与鬼月般的少女和最终至高的秘密,我愿意为此赌上生命、灵魂和正常神智!
注:西门彼得(—?)蛇神子嗣,蛇密教第一任教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