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始皇帝召见他,让他去教导皇子律法时,他兴奋不已,以为自己的才华终于得到了认可,辛勤努力总算是有了回报。然而,事实却令他大为失望。始皇让他教导的不是长子扶苏,而是小儿子胡亥。
当他第一次走进胡亥的寝宫时,年幼的胡亥正坐在宫人的背上骑大马。
这一刻,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公。
那个在君臣宴会上公然辱骂陛下“罔顾礼法,天人共愤”的儒生淳于越,居然都能够送到扶苏公子身边当老师。而自己,难道就只能在这个不受重视的小公子身边,当一个可有可无的伴读兼陪玩吗?
虽然如此,起初的他也不是没想过好好教导胡亥。他觉得,倘若能够在胡亥这个孩童身上教出一些成果,那么始皇陛下也一定能够发现自己的能力,并重用自己。然而,事实又再度浇了他一头冷水。
胡亥此人,实属是烂泥扶不上墙。一让他坐下来读书,他便哭闹着要出去玩。若是对他严厉一些,他就大叫着要将赵高五马分尸。对此,赵高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这种情势,想要得到皇帝的重用,以此成就一番事业,怕是此生无望了。
时间渐渐过去,胡亥也在一天天长大。始皇东巡时,忽染急病,驾崩于沙丘。看着手足无措的随行大臣,他忽然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扶苏公子性格软弱,心思又单纯,甚至不及他父皇十分之一的魄力,国家倘若交到这样一位君主手里,怕是过不了几年,就会天下大乱,而胡亥公子性格顽劣,也是只知享乐,不知治国的人。始皇的众多子嗣中,没有一个像他的。
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现如今,能够接下这片江山的人,能够将始皇陛下的大业传承下去的人非自己莫属了。
赵高踉跄着又往前走了几步,他继续说道:“始皇陛下会明白我的苦心的,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都是为了他留下的基业。”以六伞
胡慕问道:“包括害死蒙将军,腰斩李斯?”
闻言,赵高猛地抬起头,指着胡慕,声音颤抖着说道:“明明是你!是你屠尽了自己的兄弟姐妹,又害死了蒙氏兄弟,李斯也因你惨死,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
胡慕抱着臂,冷眼看着面前近乎癫狂的赵高。死到临头了,他还在踢皮球,他与胡亥不过一丘之貉,两个人狼狈为奸,做出的那一系列事情跟谁也脱不开关系。难道现在给他嘴炮几句,他就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了?
“呵”胡慕冷笑道:“与你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最是明白。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罢了。你有什么苦心?况且朝政在你手里把持了不短的时间吧,结果如何呢?一个丞相你都当不好,你还觉得自己能当皇帝?清醒点吧,中车府令已经是你的极限了!”
她勾起一边唇角,用极尽轻蔑的眼神瞥了赵高一眼,嘲道:“能力不够,却心比天高,你不但要背上千古骂名,你还是个千古笑话!”
胡慕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长久以来的自欺欺人,然而这些话也彻底激怒了赵高,他紧紧攥着双拳,原本低着的头忽然抬起,额头青筋暴起,脸色涨红,眼里凶光毕现。他咬着牙说道:“我最明白的,就是你没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
说完这句话后,赵高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往胡慕的方向扑了过去。胡慕大惊,心脏猛地一跳,方才他一边说,一边在往前走,二人之间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不过十步远了,可她竟然丝毫没有警觉。事发突然,赵高动作又实在太快,胡慕想要躲闪已是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