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字很多,稍微一瞥能看个大概。
——【ca航空】乘机人:楚瑧,从申州往美国纽约,次航班,将于月日早上点起飞……
几乎同时,钟翊的头像那又跳进来了一条信息:
——我今天走,现在在静园门口,能见见你吗?
还有三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海外航班托运过关要比国内麻烦很多,现在他在静园门口干什么。
楚瑧忽然头痛欲裂,气愤几乎要压过痛苦,他起身洗了把脸,拿起手机和车钥匙出了门。
这会儿太早了,老楚还没起床,徐阿姨在做早饭,楚瑧怒气冲冲地走到车库又退回去,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保鲜盒,里面放了四个包子。
宾利欧陆开到静园门口,停在路边不耐烦地鸣了一声笛,钟翊站在车边不肯上车,楚瑧冷着脸按下车窗:“你想在这里罚站可以,我现在就走。”
自动后备箱打开,钟翊的行李少,本来也没什么可带的。他放好行李之后拉开副驾驶门上车,看见驾驶座上扔着一个保鲜盒,被里面的热气氲得雾蒙蒙的。
楚瑧言简意赅,“早饭,吃吧,机场的东西贵。”
缸的轿跑平稳开上机场高速,今天不堵,半个小时就能到。钟翊抱着保鲜盒没吃,他记得楚瑧不喜欢车里有异味。
上次楚瑧在餐厅替他爸打包了一盒榴莲酥,盖子没盖好漏了一半出来,送去洗车后还是有残留的味道,普通车载香薰都盖不住,楚瑧只能把家里的香水放到车上,没事儿就喷一喷。
楚瑧盯着路面不说话,他本就长时间没睡觉,算疲劳驾驶,更分不出什么精力来关心钟翊吃不吃东西。
钟翊侧过脸看他,透过明亮的车窗玻璃,申州内外环的钢铁建筑在两人身边飞速倒退,就像被滑动的影片进度条一般,只留下片片模糊又无法挽回的残影。
“最近很累吗?”这是钟翊今天对楚瑧说的第一句话。
楚瑧笑笑,想了半晌扯出一个谎:“很明显吗?昨天和朋友出去喝酒了,半夜才回来。”
“你不爱喝酒。”钟翊明显不相信,他很难骗。
楚瑧无奈,呼出一口气,他好累,累得连圆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告诉钟翊:“对,我没去,我就想一个人待着,不可以吗?”
钟翊看回前面,申州机场已经在高速尽头露出了一个影子,他手指抵着手中温热的保鲜盒,看似轻轻握着,其实指尖用力到几近发白。
“为什么不开心?”
两年的准备,未知的远方,好像在这一刻都没有楚瑧的情绪更重要。但钟翊分明又知道,楚瑧不开心的理由可能有千万种,千万种里面都不会有一种是因为他要离开。
情人节那晚在滨江广场毫不犹豫的一耳光,此时此刻依旧在钟翊身上留有痕迹。
果然,楚瑧把车开进机场停车场,在陡然变暗的光影里回答:“跟你没关系。”
车稳稳停下熄火,楚瑧按下安全带,从冷柜里拿了两瓶水,一个黑色的瓶身在眼底一闪而过,钟翊忽然开口说:“可以送我一个临别礼物吗?”
楚瑧抬头:“什么?”
钟翊指了指冷柜,“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