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话音刚落,车上人的目光纷纷有意无意地瞥向角落里一人。
那是个身子很瘦弱的姑娘,低头默不作声,一个人占据牛车的一角。
并非她人霸道,不许别人和她一起坐,而是其余人自觉与她坐的远一些,致使她周围成了一个小小的真空地带。
看归看,没有人开口。
冷场了一小会儿,另外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女子,一把挎上赵翠兰的手臂,亲昵的说道:
“嫂子,你看你,不是说后面那辆马车的事吗,怎么扯远了!”
赵翠兰用手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大声道:
“对对对,秀巧你说得对,我可看的真真的,后面那辆马车从城外就一直跟着咱们了,你说他会不会是想去咱们村的啊?”
张秀巧侧目,看到一位风姿绰约的男子驾车跟随,脸上隐隐露出些闺中女子的羞怯情绪。
等到感觉脸蛋发烫,张秀巧赶紧转过头来,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
“嫂子,这可说不好,这条路不仅是直通咱们河西村的,河东村进城也是这条路。”
牛叔虽然上了年纪了,但耳力还挺好,听了这么一耳朵,也忍不住插进话来:
“咱们村不像是有人能跟这么阔气的人认识的,更别提河东村了。
咱们河西村尚且还能吃上饭,他们村比咱们可是差了点!”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瘦高的男子赶忙接话:
“就是,牛叔说的有理!
虽说两村都是农户军户混住,他们河东村的军户可比咱们村多不少呢!
那军户三天两头就得服徭役,田里的庄稼都难伺候。
有时候辛辛苦苦一年,到头来收到的粮食又全部交了赋税,吃饭都成了问题,怎么可能有这么一门阔亲戚!”
牛叔转过头来,瞪了那男子一眼,轻哼一声。
“孙老大,什么农户军户的,咱们河西村可不兴那一套。
你是农户,我一年到头也没见你吃过几块肉!
军户怎么了?一旦发生战争,军户那是要去打北夷人的,没有他们,咱们不一定有安稳日子呢!”
牛叔好似挺有威望,孙老大赶忙低头认错打圆场:
“牛叔说的对,都是穷苦人家,谁也不比谁高贵,我说错话了,哈哈,您老别和我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