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晚凝不能理解,她从来就没了解过他,这人心思深沉,从不外露。
她曾笃定他们之间是两情相悦的,可嫁进来这么久,这个自信早就消失不见。
只是,她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就算是不喜欢,也没有必要如此磋磨她吧?
她就算待嫁闺中时,犯了什么错处,爹娘罚她都从未禁过她的足。
兄长严厉些,最多也就让她抄写家规,她犯懒找婢女们帮写,也能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
可这会儿她听到了什么?
他离京起,她就要住进家庙,每日一篇佛经。
甚至还留下鸣剑检查她的字迹。
每日一篇佛经,她哪里还有空出门。
原本准备在他离京后,她回娘家小住几月的打算,彻底落空。
他是见不得她松快,见不得她心情好,就算人不在,都要想法子苛待她,还是担心自己不在,她对他的柔娘动手?
所以把鸣剑留下来看着她,让她一心向佛,没有时间去害人?
谢晚凝愣愣地看着他,千头万绪在脑子里盘旋。
他究竟是怎么想她的?
恶毒到会为了他而去谋害其他女人的毒妇?
陆子宴被她眼神瞧的眉头微蹙,伸臂欲握她的手,被她下意识避开。
可他的动作更快,铁钳似的手牢牢握住她的腕子,将人扯进了怀里。
“你性子跳脱,早该学着沉稳些,”陆子宴一手扣住她的肩,一手拢紧她的腰,道:“听我的话,这几个月在家庙老老实实地待着,戒骄戒躁,修身养性,等我来接你。”
他了解这姑娘的性子,做好了这个姑娘反唇相讥的准备,却没想,等了许久,怀里的人都没有出声。
他不禁垂眸望去,这个视角只能看见她浓密纤长的眼睫,似蝶翼在微颤。
陆子宴抬手抚了上去,触及一手的湿意。
愣了一瞬后,反应过来。
她在哭。
没有反唇相讥,没有针锋相对,没有怒火,只有平静。
被他抱进怀里也很平静,没有再挣扎。
可她在哭。
陆子宴瞳孔骤然缩紧,指腹缓缓擦拭她睫毛上的水渍,慢慢下滑到她的下颌。
将她的脸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