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六个小时里,他得当一下独眼龙。这也是他白天没有这么做的原因,一旦被人发觉这个阵法的效果,那就是把“我身上有问题”刻印在了身上。
虽然阵法是百鸟自己刻印绘制的、因着他个人习惯,其他人不一定能迅速意识到这个复杂图案的具体效果。但是人外有人,万一就是有比百鸟更加熟悉阵法的人存在呢?
百鸟可不会在这种小细节上让自己出现漏洞。
他得在这里待到天亮。
百鸟闭着眼睛,夜晚足够宁静,周围没有多余的呼吸和其他存在,此刻的高度和环境像极了他过去出外勤时候的情况。
在高处不容易被人攻击,周围出现敌人也能居高临下第一时间观察到,非常适合休息。
百鸟打了个哈欠,意识到自己总算是有机会在这个本丸正常作息的于夜晚进行休息了。
白天他的确短暂休息过一次,但是并不能完全补足之前两天近乎是通宵的熬夜后果。
也就多亏了他现在不是人类身体,感到疲倦的只是灵魂。否则身体会先一步支撑不下去的——人类总归是有极限的,但他又不至于不当人。
脚链终究限制动作,百鸟不能耍帅的一条腿屈起靠着手臂一条腿自然落下,要么两条腿都放下,要么就两条腿都屈起。
为了避免第二天早起有人会被两条像是吊死鬼在樱花树下垂落的脚吓到,百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背靠着树干,一只脚稍稍屈起保持住平衡,在脚铐长度的极限挣扎,然后借着身后树干的力歪过头,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时隔两天——三天?的睡眠不算多沉,但是没有人打扰,百鸟的确睡了个好觉。
可是这不代表他的警惕性会消失,当听到有人靠近的动静时,百鸟还是本能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看向了来者的方向。
白色的人形灵力在黑暗中浮现,不平衡的另一边图像却是有点模糊的正常视野。
樱花花瓣在眼前落下,站在树下的三日月宗近和树上的百鸟对上视线,月亮还未完全失去踪迹,太阳却有了升起的迹象,清晨并不刺目的金色阳光洒在百鸟的身后,他垂着眼,模糊的视野与刚刚清醒的大脑直白地对他发送着警告的鸣笛。
“……”百鸟张了张嘴,视野却在下一刻重归正常,让他此刻的思维卡顿一瞬,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
过于短暂的时间让他不确定树下的太刀付丧神是否看到什么,有着千年历史的那位此刻微笑着的表情也让百鸟无法看透他此刻在思考什么。
“哈哈哈。”
站于树下的三日月宗近发出了爽朗而平和的笑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沉默。他的眼中倒映着明月和此刻樱花树上的白发付丧神,磁性特殊的声线开口说出了他们时隔几日的第一句对话,他说:“头发,沾到血了哦?”
百鸟愣了愣,下意识触碰眼睛旁边的那一缕头发,在上面摸到了已经干涸凝结的血,血渍在手指尖化为沙一般的质感,百鸟确定只有那么几滴不小心溅了上去。
很好,这样的侦查(视力),三日月宗近没有看到的可能性是多少?百鸟冷静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