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没错,少搁这拍马屁。”
“琥州新卒,不乏家中独子,当初惹了人命官司,本想着入山为匪,虽是被告示通缉,可一日不捉拿归案便一日无法定罪,既不定罪,这些新卒爹娘,子女,亲族,自不会受了牵连。”
阿卓越是说,越是来气。
“周宝等人想着,倘若有朝一日要被捉拿,便毁了容貌不连累亲族,可白修竹将他们带到了营中中,又无法护他们周全,周宝要被送到青州顶罪,其他人则是要出关逃窜,自此与亲族此生再难相见,这也就罢了,白修竹还要交出户籍名册,这便是说这些新卒非但成了逃犯,还会成了逃卒,义父可知当地官府会如何对待这些新卒亲族吗?”
阿卓咬牙切齿自问自答:“青壮者,要顶了名字入辅兵营,受尽屈辱永无出头之日,家中农田也无法耕种,年老者,幼儿,还要多做一份徭役,遇了灾年,便是连官粮都少发数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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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烨沉默了,周围的人也无声叹息着。
大家敬重白修竹,都是如此。
只是就事论事,单说琥州新卒这件事,白修竹算是害了人,害了这些新卒。
初衷是好的,问题是他没做到信誓旦旦所说的承诺。
如果只是没做到,可以。
不可以的是,他也无法承担没做到的后果。
正如阿卓所说,假如齐烨没有出现,没有碰到这件事,青州知州曹权国会将周宝带走,可能还会再带五十个琥州刁民们离开,重罪论处。
剩下其他二百五十个琥州刁民则是成了逃犯和逃卒,离关入山,即便他们再能打,唯一的结果就是死在关外,家里亲族连尸骨都见不到。
这也就罢了,这些人的亲族也会被永远刻在耻辱柱上,除了名声,还要承担一部分罪责,终身无法摆脱,令这些原本就境地窘迫的百姓们雪上加霜,难以继日。
白修竹是好心,不假。
可事实就是事实,这个世界上太多太多好心办错事的例子了。
要是没有白修竹,三百新卒最严重的后果无非就是毁了自己的容貌死在了山中,死无对证,至少不连累亲族。
叫白修竹这么一搞,无法庇护大家,入了营连跑都没地方跑,死路一条,要么被抓,家人被连累,要么死在关外,家人还是被连累。
“我辈军伍,要么,不入营。”
阿卓望着齐烨,双目灼灼:“若是入了营,营,便是家,同袍,便是我之亲族,我之父兄,我为父兄挡箭矢,同进退,父兄为我抵刀枪,共生死,我若未遇到便算了,遇到了,没人给他们公道,本统领给,本统领给不了,本统领义父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