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闻舟浑不在意似的扫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他随手把音乐打开,四下寻找烟雾警报器似的往天花板上看了看。
似乎是没看出什么异状,骆闻舟摸出烟来,给自己点了一根。
他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自然而然地拢了一下火,借着这动作,展开手心中藏着一张纸条。
前台那女孩第二次把相册推给他的时候,借着相册的遮掩,往他手心里塞了一张字条。
里面有一行圆珠匆忙写就的字迹,写着:“有人等着堵你。”
骆闻舟有些意外。
他当然知道有人在等着堵他,陈振给他打电话求助,对方肯定预料到他会来,因此骆闻舟故意在门口提起“吴雪春”,干脆大喇喇地直接闯进来,表现得既老练又不那么高明,他让自己看起来满心戒备,却又是一头雾水似的戒备。
这样藏在幕后的人才会自以为胜券在握,不会狗急跳墙,甚至会自作聪明地和他周旋。
骆闻舟打算用自己诱敌深入,再玩一手黄雀在后。
可他倒是没想到,一个素不相识的前台接待居然会暗地里帮他。
这么看来,把他安排在有暗窗的“芙蓉城”包间,显然也是那女孩做的手脚——万一出了什么事,包间有窗户,他有逃跑的渠道。
骆闻舟伸手捻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心里生出无限感慨。
他想:“长得帅还是有点好处的。”
这时,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骆闻舟不动声色地放下打火机,把字条攥入手心,抬头看去。
门口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染过的长发显得有些暗淡,妆化得格外浓,女孩抿嘴冲他笑了一下,嗲声嗲气地说:“先生您好,我是linda。”
骆闻舟:“”
这位的鼻子眼都好似抹平以后用化妆品重新组织的,他实在有点看不清她到底是不是吴雪春人。
几个服务员跟着进来,把他点的酒排排放好。
骆闻舟冲那女孩一点头:“坐。”
linda服务精十分饱满,进包间以后不闲着,一边主动和骆闻舟搭话,一边三下五除二地把酒水在桌上摆好了,骆闻舟刚想弹烟灰,她已经很有眼力劲儿地把烟灰缸捧到他面前等着接,很乖巧地问他:“帅哥,点这么多酒,客人肯定多吧?需要再叫几个姐妹来吗?”
她语气很娇很粘,却不由自主地带出了一点鼻音,离近了看,才能看出她眼睛里有一层血丝——似乎刚刚哭过,这一脸大浓妆恐怕是为了掩盖通红的鼻头和眼圈。
骆闻舟一顿,轻轻地端起她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下,动作很像登徒子,表情却十分严峻,好像打算从她脸上看出一点和身份证上女孩的相似之处。好一会,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心得,正要缩回手开口说话,linda却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骆闻舟轻轻地眯了一下眼。
linda借着他将收未收的手,做了个能以假乱真的推拒动作,嗔道:“帅哥,别,我今天来那个,只能陪酒的。”
她说着,整个人柔柔弱弱地往后倒去,正好靠翻了茶几上的一瓶酒,酒瓶摇摇欲坠地就要跌倒,女孩浓墨重彩的脸上露出一闪而过的紧张。
骆闻舟却在那一瞬间突然伸出手,稳稳当当地越过她,一把将酒瓶捞进手里,一滴都没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