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圈内外名人不少,谁来都叹阿升人脉广泛,上至大热港星,下至赌王公子,排场好生大。
不乏有与姜语曾经萍水相逢的,她混迹娱乐场太多,总不会个个记得,来了只过套两句半熟不熟的话。差不多套完,姜语踱去花园支椅上悠闲,乐意瞧不远泳池边的男男女女耍闹,自个儿讨个角落清静。
这也让阿升找过来,他刚招待过几个大头,费尽周折脱身,至姜语跟前敬了杯酒。
姜语站起来,笑着回敬。
一口酒还未涌进喉腔,听到他说李先生没和你一起过来实在太可惜,差点呛出来。
阿升压根就不关心姜语明面上还是与李五有婚约的,他们圈子就乱得很,这号人多了去,再炸裂的事也不稀奇,他自己都对姜语有过那面心思,就那夜之后什么歹念也不敢有。反倒高兴了,识得了姜三小姐,还能牵线搭桥挨上李先生,哪里来的美事。
张嘴闭嘴都是这人,他也隐约觉得姜语不高兴,官方的话敷衍了他,说自己哪有那耽误李先生的能力,人不愿来就不来了。
阿升利索不说了,清咳两声,向别处招手,礼貌同姜语告别。
才入秋,平日还有余夏闷热,姜语过来只穿吊带小黑薄裙,浓妆大波浪,裹踝带高跟凉鞋,防不住夜里风大,往身上吹久了,也有些瑟。回酒她站起来时,动动脚还一点僵。
这时候聚会过了半程,姜语把酒杯余剩的一仰而尽,置边上小桌,挽着满黑钻提包向前院门口走。
零星也有几个一并提前离场的,大门口的分叉长道停满整排豪车。
姜语欲拨电话给司机,手机屏幕先弹出一串号码,她蓦然停步。
没有备注,但她记得。
她曾凭记忆就拨给他,让他存了号码。
再接与不接之间斗争,指甲无意识扣着机壳背部,四十多秒过去,声响消失了。
耳边充斥车轮滚地,忽远忽近的喇叭鸣响。
混乱嘈声间,她一颗心才坠地不久,没作出接下去反应,那串电话再次播来,将她强制拉回方才斗争中去。
姜语仰头叹了口气,终于接起。
她没说话,也没等到对方开口。
一道车灯闪来,她站在拐道边,按理那车是完全能够避开她开过去的,但出于本能,或是此刻紧迫心理,她往更边上,贴近灌木丛边避退一步,高跟在塌陷的硬泥土草地侧崴。
车子开过去,手机落在地上,头顶路灯悠悠。杂乱而沉寂的静止。
好在周围无人,姜语悬吊口气,哈声撑起身子,手心火辣辣地,膝盖该是擦破了,刺痛,光线昏寐,也瞧不清。
她心态好得很,偏身捡包、手机,通话已经挂了,她滞神俄顷,便直起身,拍去黑裙一些脏。倏忽抬头,如芒刺背,浑身都僵在风中。
路道不远,李京肆不知何时站在那簇灌木前,很高,久违见到那身裁剪精良的西装,比浓夜还沉的黑色。
第章
姜语木然地,等待他从夜色里,一步近一步,近至身前。她都忘记了自己还站在硬泥土草地上,忘了自己尚且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