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齐禄说过很多次。
却连一次都没实现。
齐悦指尖有尖锐的刺痛,但她浑然不觉,“嗯。”
又是一阵沉默。
“那就这样吧,爸爸先挂了。”
“嗯。”
电话挂断。
通话时间显示不到三分钟。
记忆里自从齐禄搬出临江的家起,他们为数不多的通话都是这样草草结束的。
高丽梅不喜欢她和齐禄有联系,更不喜欢齐禄主动联系她,想起早上那张被高丽梅烧掉的照片,齐悦心中忽然有一种巨大的无力感。
她深知高丽梅对齐禄的深恶痛绝,更明白她希望自己也和她一样,可她实在无法做到她标准里的同仇敌忾。
甚至这几年里,她都不明白高丽梅让她恨齐禄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她偶尔想要一个父亲,明明她也是有父亲的。
这到底错在哪里呢?
脚步声这时从身后传来。
江烬的声音在消防通道里被加深加沉,“谁欺负你了。”
通道里没开灯,狭长的黑暗仿佛无止境地延伸。
齐悦单薄的身影靠在墙边,身后的灯光照不进这阴暗的深处,她像被人遗忘在亮与暗分界线上的流浪动物,听见他的声音,她肩膀一颤,下意识抬手在脸上抹了两下。
胸口闷闷的发紧。
江烬眉头不禁蹙起。
齐悦回头,“你你怎么来这儿?”
江烬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别开眼,不想被他看见这种矫情的狼狈,“没有,没人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