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温和地道:“陆琅是县令家的四公子,告诉他这两天的事情时,若问到什么,郑姐姐一定要如实相告。”
“事情了解的详细了,才好想办法帮着你,把小柱子留在身边,与李长根和离。”
郑三娘知道了陆琅的身份后,心里紧张起来,双手不由自主攥紧了手边的布料:“沈姑娘,我有点害怕。”
沈钰安慰道:“你不用怕,他虽是县令公子,却从不摆架子,看着不好相与,其实人挺好的。”
“只要他觉得你有道理,一定会伸手帮一把的。”
“周大郎那时被他爹娘逼的都要走投无路了,也是陆公子帮他解决的。你看现在,周大郎不也越来越好了吗。”
郑三娘听了,神情才略略放松了些。
她整理好衣衫,抱起小柱子,与沈钰一起来了灶间。
见了陆琅后,郑三娘就要跪下行礼。
陆琅忙摆摆手示意沈钰搀住她,让她不要下跪。
郑三娘虽被搀住了,却仍是抱着小柱子蹲身行了个福礼,才低着头小心站在一边。
陆琅道:“郑娘子坐下说吧,我和沈姑娘一家是朋友。”
“你既然与李娘子交好,躲到了她家店铺里,我自然不会看着不管,能帮忙会尽量帮忙的。”
郑三娘听了,感激地抬头看了眼陆琅,才在沈钰给搬过的椅子上小心地坐了小半边。
陆琅道:“刚才姜娘子已经把你的事大概说了一下,有几件事我不明白,想问问你。”
郑三娘点点头,小声道:“陆公子有什么只管问就是,民妇不敢撒谎。”
陆琅用手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问道:“姜大娘说李长根打了你,要把你抵给赌坊老板,那我想问问你,他打你时,有别人看到吗?”
郑三娘不解地看着陆琅,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
沈钰在旁边道:“陆公子是不相信郑姐姐挨了打吗?她身上的伤痕都还在,我们亲眼看到了。”
陆琅摇摇头,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按我朝律法,不管是男方想休妻,还是女方想和离,都要向官府申告,提出正当的理由,才能判离。”
“并不是夫妻俩私下里写上一张和离书,就算和离的。”
沈钰点头道:“向官府申告这一步我们知道啊,昨日刘嫂有跟我们说过了。”
“难道李长根为了赌钱殴打郑姐姐,要把她送到赌坊去抵债,还灌了小柱子酒,这桩桩件件还不算正当理由吗?”
陆琅虽同情郑三娘的遭遇,却也只得无奈地道:“你们有所不知,我朝律法虽然支持女子提出和离,但条件上却比男方提出休妻时,要苛刻的多。”
“如果你说的这些事,既没人看见,李长根又矢口否认,不肯和离的话,那郑娘子想和离恐怕有些难了。”
沈钰心中大怒,这是什么破律法,只向着男人说话,女人难道就只能任人欺负而毫无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