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仿佛一早知道他要说什么:“格林格拉斯小姐是故意伤人,只怕她伤害的不止布莱克先生一人,我想你对此是知情的,是不是,斯内普先生?这是格林格拉斯小姐大费周章所谋求的公平,伤人便要受罚。”
最终邓布利多请他们两个斯莱特林先行回去地牢,他留在这里处置格兰芬多的烂摊子——包括鼻青脸肿的西里斯·布莱克和身中蛇毒的莱姆斯·卢平。
阿波罗尼娅再三请他别忘了扣彼得·佩迪鲁的分,这才心满意足地和斯内普一道回去。
“变色龙!”斯内普哼道,显然心情极好,“你竟然言语逼迫邓布利多?”
“可别被我糊弄了!”阿波罗尼娅笑得相当开心,饱腹的狐狸都没这么狡黠,“我这话从头至尾都是说给波特听的,如果他拍着胸脯、情真意切地向梅林宣誓,承诺完全是因为担心你——他相爱相杀的宿敌会遇到生命危险,我们就会很被动。”
斯内普喉咙一动,觉得有点恶心。
“邓布利多教授哪能吃我这一套,别说我这么委婉,哪怕我指着他的歪鼻子骂他恋栈不去、让他赶紧下台,他眼皮都不会为我抬一下。”阿波罗尼娅叹了口气,“但是波特就不同了,那是个——”
好人?此时此地显然是不合适的。
“——是个满脑子正义与爱的蠢货!”斯内普冷笑道,“邓布利多最后给了他一次机会,可惜他没抓住,他大概根本看不到那个机会在哪里,愚蠢至极。”
阿波罗尼娅浑不在意地一笑:“只怕我们在邓布利多教授眼里都像一张空白羊皮纸一样简单易读,比如你吧,你可一点儿都不像劫后余生的,我发誓他一定看出了些什么,小心他找你。”
“他没证据。”斯内普相当淡定,对自己的大脑封闭术极为自信。
阿波罗尼娅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以邓布利多的眼力,他根本不需要证据,他只会默默戴上有色眼镜注视着他们,就像当初对待年幼的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一样。
虽然伏地魔确实从不曾向善,虽然雷古勒斯和斯内普也确实呃……正在逐步“黑化”。
夜风冷峭,阿波罗尼娅打了个哆嗦,看看表,已经快要两点了,还好她系着红丝带,明天可以尽情睡到八点,再装作被痛经困扰而醒来。
一阵温暖异常的感觉笼罩了她,阿波罗尼娅感觉自己被笼罩在一大只充斥着空调热风的茧里,冻得僵硬的手指脚趾很快舒展开来。
“哦,温暖咒,谢谢。”阿波罗尼娅受宠若惊,很不习惯斯内普如此直接的……关心。
“你是一个巫师,为什么总不记得用魔法?”斯内普侧过头来看向她,“冷了你要硬抗,受伤就等它自然愈合,和人打架也像个麻瓜一样用拳头……你讨厌魔法?”
阿波罗尼娅吓了一跳,万万想不到他竟然敏锐到这个地步。
“像麻瓜一样拳拳到肉地打架,那样才解气。”她连忙道,“我只是在走神,我在想该怎么和雷古勒斯说这件事。”
对于雷古勒斯来说,天平两端或许同样重要,但偏偏这两端的人互相设计、互相戕害。之前那些羞辱性质的恶作剧和捉弄他们都可以当它不存在,但现在不行了,差点儿出人命。
“你别管,我来处理。”斯内普果断地说,“你去应付麦格,等你从她的办公室回来,事情就解决了。”
和斯内普认识这么久,阿波罗尼娅发现他是一个很少做出某种承诺、或者说愿意对某件事全然负责的人。他总是隐蔽在幕后,注视着受自己操纵的傀儡依计划行事,和格兰芬多的冲突也是如此。这一次若非他故意放水,西里斯不可能成功将他单独骗出来。
哪怕是与她和雷古勒斯的往来,他也总是习惯性地使自己藏身于好友的身后,宁愿做那个一击即中的冷枪,也要把主场让给旁人,恰好阿波罗尼娅也很乐意接。
当然,如果换任何人在那样的环境长大,也会小心谨慎、万事先求自保。因为他拥有的太少了,能失去的也太少了。
这次虽然是内部纠纷,但阿波罗尼娅还是很感慨,甚至觉得眼睛涨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