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罗尼娅满脑子都是:“啊,那我要跪吗?”
她是真的搞不明白。哪怕是世俗国王,她顶多也就行个屈膝礼,但眼前这阵仗,伏地魔明显是以神自居的。
“不用跪。”伏地魔笑了起来,柔声道,“过来一些,你站得太远了。”
眼神好的人,隔这么老远也能摄神取念,她几乎没有不适感。
阿波罗尼娅轻盈地走上前,到底还是行了个屈膝礼:“向您致意。”真尴尬,话也只能没头没尾地说一半儿——她现在还不能称呼“ylord”或者“yaster”。
伏地魔又笑起来,红灯泡一直没离开过她的眼睛。
“听说你要献上一份大礼?”他扬了扬手,被迫早八的食死徒们鱼贯而入,听脚步大概有六七个,“是什么?”
“是格林格拉斯家。”阿波罗尼娅平静地说,“先祖们最初隐藏庄园时,使用了一种改良后的赤胆忠心咒,我必须等到成年之后才能暴露它的位置。”
食死徒们窃窃私语起来,伏地魔倒没太大意外。事已至此,能配得上她这一番折腾的,也只有格林格拉斯家了。
至于原因,伏地魔既然不问,阿波罗尼娅主动诉苦,倒是失于刻意。
不管是他觉得自己就理所应当地令所有人心向往之,合该抛家舍业、共襄盛举;还是他听说过那个身世流言,像他这样从不惮于将人往最坏处想的,自会脑补出一个合乎情理的故事,亦或是他刚才捎带手看见了正在她脑海中随机循环播放的精选记忆——譬如扔鸡蛋。
或许三者皆有,或许三者皆无。他们是周瑜打黄盖,是一拍即合,更何况食死徒本就“宽进严出”,想脱身就得留下条命,黑魔王不在乎。
“看来你是愿意做伏地魔大人的仆人了?”他懒洋洋地问。
阿波罗尼娅顺势单膝跪下,说道:“愿为您的事业献上我所拥有的一切,我的躯体与我的灵魂。”
“可你之前刚拒绝了雷古勒斯他们。”伏地魔给自己找了个座儿,大概是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还差点动起手来,不是吗?”
“那时我并不知道父母何时回国,会不会将庄园防护魔咒的权限开给我,我自己等得心焦,又怎能让您也一起等呢?”阿波罗尼娅早有准备,娓娓道来,“更重要的是,格林格拉斯家值得我亲手向您献上,他们大多数人,连个标记都没有呢!”
“都说你是斯莱特林的叛徒,是分院帽的错误。”伏地魔意义不明地笑了笑,“野心勃勃,深谋远虑……你想要标记?”
“我还没有为您立功,怎么配获得奖赏?”阿波罗尼娅谦卑极了,“哪怕我立下大功,配与不配,也全在您,我渺小的愿望就像您脚边的尘土,不值一提。”
伏地魔又笑了一声,这才站起身来,环顾一众食死徒:“怎么样?”
“她未必可信,大人。如果那是个陷阱,凤凰社和傲罗有埋伏……”是贝拉特里克斯,别人都不说话,就她还挺迫切。
伏地魔忽然拍了拍她的头,就像在抚弄新得的小猎犬。阿波罗尼娅福至心灵,立刻接话道:“那样我就会死,而黑魔王会全身而退,哪怕邓布利多也在场。但这不是凤凰社的作风。”
就算格林格拉斯家忽然倒向对面阵营,就算他们有那个觉悟,以祖宅为战场、以“宝库”为诱饵,以“长女”为必死的棋子,邓布利多也绝不会同意的。哪怕阿波罗尼娅立场再模糊,行事再可疑,他也不会让己方的胜利建立在他人的牺牲之上——至少现在不会。
贝拉琢磨了一下,就此保持沉默,卢修斯试着建议道:“或许让格林格拉斯带我们先去,等到确认安全,您再……”阿波罗尼娅大皱其眉,而卢修斯想必也注意到了伏地魔的神情,不敢再说了。
“你们都跟我来。”伏地魔干脆地说,纡尊降贵地伸了一只手到她眼前。阿波罗尼娅战战兢兢地搭着起身,刚要松手,在食死徒们古怪的注视下才反应过来,雷古勒斯都快给她使眼色了。
有生之年!有生之年!她要带着伏地魔随从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