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无休止萦绕的梦境里,阿波罗尼娅忽然觉得头皮发麻——一天之内飞进她家的第二只鸟,正踩在她的头上。
阿波罗尼娅觉得整个头脸都笼罩在一片火辣辣的热意之中,烘得她满面通红,一直到脚趾尖儿都是暖的。
睡眠,哪怕是在最安稳的被窝里,也没有如此良好的效果,何况他俩现在分享同一床被子,睡得四处漏风。
“谁?”她迷迷糊糊地问,睁眼看见一大片红霞般的羽毛从眼前闪过。
火警!!!!
阿波罗尼娅“腾”的跳起来,在她头顶的福克斯骤然失去平衡,飞起来狠狠一翅膀捎在她脑门上。
“福克斯?”阿波罗尼娅惊讶地问,“邓布利多教授有事?”
福克斯灵活地用鸟眼白她,将紧扣在鸟爪中的一张便条扔在她脸上。
“你真该和你的主人好好学一学礼貌。”阿波罗尼娅如此评价,“我们泡泡已经在学开车了。虽然她脚够不到刹车。”
福克斯根本不理她,这鸟丝毫不见外地在她的卧室里肆意观光,见斯内普睡得熟,也就不去打扰,反而叼着被子替他掖了掖。
真是活见鬼!
阿波罗尼娅笑着打开便条,然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们来找过我了,我无从拒绝。”邓布利多用那种圈圈套圈圈的细长字体写道。
福克斯没有走,显然还在等她回信。她手头只有圆珠笔,还好圆珠笔在羊皮纸上也下墨。
“这不对劲。”她写道,“神秘事务司的‘开工综合症’是最严重的,他们在第一个周往往什么都不做,猫在办公室里打盹喝茶看报纸。”
是什么驱使缄默人如此殷勤?
福克斯好奇地盯着她的笔,见她写完,干脆连纸带笔抓到手里,“扑棱棱”一飞,化作一团火焰消失在半空中。
阿波罗尼娅握着重新冷掉的脚尖,考虑要不要叫醒斯内普。他看上去真的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无梦酣睡剂只能消解躯体疲乏,精力补充剂只能使他亢奋——除非自己想开,否则精神压力总是在那里。
算了。
她起身梳洗,换上家居服,走到外间去找泡泡要饭。
斯内普被人拍着脸叫醒。
“我得走了。”叫醒他的人穿戴整齐,披着宽松的黑袍,银质面具挂在脖子上,兜帽下流泄出黯淡的金色长发,正俯身来看他。
“他召唤了?”斯内普问,心已经沉到了最底。
阿波罗尼娅挽起袖子给他看,那个他曾经梦寐以求的标记正在扭动发烫,烧灼着皮肤也微微红肿。
西弗勒斯·斯内普第一次觉得黑魔标记如此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