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沧自是感激不尽,“谢谢屈同志!谢谢!我能有什么好介意的,说起来我更不堪。”
齐沧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寂寥,他被下放时就没少受人折磨。
“我去打水,两个孩子脸上都糊了一脸的口水。”
屈寡妇到底还是脸皮薄,面对齐沧真挚的感谢有些招架不住,以打水为借口溜了。
等屈寡妇一走,陈大丫就从病床上一咕噜地站了起来,双手叉腰,学着村里的老娘们压低嗓音,绘声绘色地说道。
“哼!陈良宵他妈——看我都忘了,齐叔叔你应该不知道陈良宵是谁,他就是你们家那个保姆杜阿姨的儿子!
他们可坏了,在村子里就没少说我妈的闲话。还说我妈是一个寡妇,天天招风影碟勾引村里的男人!哼!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妈天天抱着我爸的排位,才不可能喜欢上别的男人呐!
明明是陈良宵他妈的男人发了一笔横财,就看上了我妈!趁着我生病,就想要给我治病来威胁我妈!我妈不从,他家强上,这不现在还在牢里蹲着呢!
齐叔叔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问便衣叔叔!便衣叔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明明就是他们坏,都欺负我妈!”
陈大丫巴拉巴拉巴拉的一顿喷!
齐沧的女儿齐思思一张小嘴合不上了,她一脸敬佩又羡慕地看着陈大丫,“爸爸,她好厉害啊!她好棒啊!”
要是别人说爸爸的时候,她的小嘴也能跟机关枪一样叭叭地说……就能保护爸爸了!
齐沧作为一个大人,自然听得出来陈大丫不过是鹦鹉学舌,很多话都是从无知又恶意的村里人那听来的,说不定她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齐沧有些心疼陈大丫。
小孩子这般早慧,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头。要是孩子爸还在,不知道该多心疼。
只是,陈大丫要是被恨意填满了心,屈同志以后怕是又有的哭了。
那些年牛棚的经历,让齐沧待人总隔了一层,也从不会多管闲事,但是一想到屈寡妇跟他无缘无故,但还是尽心照顾他的孩子……他找个机会,跟屈同志说一说孩子的教育问题。
“大丫,我的小祖宗,你这又是做啥?回头其他小朋友都跟你一起学,摔下来可如何得了?”
屈寡妇打了热水回来,就看到陈大丫站在床上,屈寡妇紧张得不得了。
陈大丫一看到屈寡妇又变成了原来那个乖乖顺顺的模样。
……
今天轮到闫三值班。
招待所的服务员颜玫来给他的公公闫三送饭。
颜玫也没看到会在这里看到陈今弛,稍稍一愣,然后就收起了吃惊,十分有礼貌地跟陈今弛问好。
“师祖公,好。”
陈今弛挑眉:“啧,你这个有点眼熟啊——让我想想是谁来着——”
颜玫不知道陈今弛是真没认出她来,还是假装没认出她来。但是作为晚辈,不能妄议、怀疑长辈。
所以,颜玫弓着身介绍自己:“师祖公贵人事忙,可能不记得我了,我公公是闫三,我是颜玫。”
陈今弛故作恍然,“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招待所里有百般阻挠我进入你师祖房间的那个服务员。”
颜玫讪笑着,又跟陈今弛鞠躬问好:“师祖公,好记性。师祖公,您吃饭了吗?要不要先来一点垫垫肚子?”
想想家里的那几个无价的银元无不显示了师祖公对他们一家子的认可,在长辈的爱戴之下,她的脊背还可以更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