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页合上的声音在教室里回响,舒凝妙的动作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四下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发难的女生立刻闭上嘴用余光瞥向舒凝妙的方向,脸色不自然起来。
哪怕舒凝妙只是做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因为时机恰巧,她也害怕舒凝妙是想给这土包子出头,一时有些犯怵。
狼狈站在教室里的女孩,从这凝重的气氛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
只要舒凝妙开口,就能把她从这窒息的环境中解救出来。
艾瑞吉手心攥紧,盯着舒凝妙放在书封上细长的手指,心里可耻地希望她能说些什么。
可就在这样异样的安静气氛里,舒凝妙像是完全察觉不到周围的低气压,什么都没有做。
她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只是将书放下,慢条斯理地从抽屉里拿出了自己的终端。
看舒凝妙没有插手的意思,女生松了口气,用眼色使唤艾瑞吉:“听到了那就去啊。”
艾瑞吉仿佛被凌空浇了一盆冷水,身子发冷,脸却烧得滚烫,她褐色的眼珠上下滚动,像是浸了水的玻璃珠。
她还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为什么又开始抱起不切实际的期待。
她是孤儿院成绩最好的学生,弟弟妹妹们崇拜她,孤儿院的妈妈也总是说她有出息,想办法尽力送她去更好的地方读书。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越好的学校有钱的人越多,她在应间区的一所公立学校读了六年预科,趾高气扬的少爷小姐把她呼来喝去,老师一心阿谀逢迎,对她遭受的霸凌视若无睹。
她满怀着期望来到号称“世界中心”的最高学府,一切都还是一样糟糕透顶。
开学第一天,她就遇上了之前在预科的同学,被推到时毓和舒凝妙面前狠狠出了丑。
她和这些人,根本不是一路人,就算是琳露也一样。
在选修课遇到的冷眼和调笑,她从来没和琳露提起过。她们这样的人,想必根本无法理解世界上有人会因为戴着旧毛线改成的围巾而被欺侮。
她想改变什么,却又不知道究竟能改变什么,贫穷就像烙在她身上的牢笼,左右都逃不出桎梏。
幻想中总有一个从天而降、无所不能拯救她的王子,可现实中她只能狼狈地站在教室里,周围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对她伸出援手。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使唤她的女生面前,十指越攥越紧。
女生得寸进尺地微笑:“对了,再去总务室帮我拿下资料,拜托啦~你们平时锻炼多,跑得肯定很快吧。”
没有办法,艾瑞吉轻轻点了点头,机械地迈开步伐。
就在这时,舒凝妙近在咫尺的声音从她身边响起,平平淡淡,堪称轻柔。
“正好。”舒凝妙偏过脸,视线扫过发难女生的脸,这张脸舒凝妙不太眼熟,她也不记得这人的姓名,但不影响她开口时理所当然的语气:“你们不如一起去吧?我的包也丢在第五教室了,麻烦你帮我带回来。”
“你见过的,包扣上有一对珍珠。”她声音悦耳,语气那么平淡,吩咐得好像别人合该给她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