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那个女人——”
陈宝祥皱着眉,看着满脸灰尘和泪痕的吴一笑。
他拉着吴一笑的胳膊,两人拖拖拉拉,回到米饭铺后门。
进了院子,柳月娥正在扫地。
陈宝祥使了个眼色,柳月娥就低头干活,一个字都不说。
“你在柴房里待一阵,等你想明白了,就赶紧去干正事。你不是想要金子吗?把运金队的人救出来,金子就是你的。脑子还不清醒的话,就喝几瓢凉水,再洗洗脸。”
如果不是倚仗吴一笑打探梅花公馆,陈宝祥早就放手了,任由色迷心窍的吴一笑自生自灭。
当下,不可内讧,只能团结。
单打独斗,谁都没有本事解决梅花公馆的鬼子。
这就是陈宝祥跟所有人的不同之处,他不仅想救人,还得斩草除根。
鬼子在济南建了那么多公馆,每一个都像是毒瘤,早铲除,早痛快。
他把吴一笑关进柴房,然后照常开门做生意。
时近中午,有两个穿着黑布棉袍的走进来,坐在门边的桌子旁。
他们头上戴着灰色的呢子礼帽,帽沿压得很低,盖住了眉毛。
陈宝祥坐在柜台后面,手里捏着毛笔,表面看是在记账,实际上,他一直用眼角余光瞥着他们。
一想到毕恭和毕敬两个人,陈宝祥就觉得后背发凉,喘不动气。
他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华夏各路英豪,也都是有勇有谋、豪气冲天之辈,但只要见到毕恭和毕敬两人,都会下意识地瑟缩一下。
“咳咳。”
其中一人轻轻咳嗽了两声,门口棉布帘一挑,一个身手矫健的年轻人闪进来,恭恭敬敬地垂着手,站在两人旁边。
“时间到了,去大明湖铁公祠。神枪会的人不知死活,还赖在那里。抓了吧,抓了吧,真是麻烦。”
年轻人弯腰领命,马上出去。
“这些人啊,从哈尔滨到北平,从津门到热河……真是不让人省心。为了这些事,我夜不能寐,都累出肺病来了。如果不是给少帅面子,一个一个,都赏他们一颗子弹,那就耳根清净了。”
开口说话的人,每说几句,就停下来喘息一阵,身体似有重疾,无法顺畅呼吸。
陈宝祥不敢直接注视他们,借着对方咳嗽的机会,倒了两大碗热水,放在托盘里,送到他们桌上。
说话的人伸出右手,屈着食指、中指,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