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喊,听见的人招呼邻居一同过来,不一会儿就将小摊子围起来。
“这布怎么卖呀!上头都有霉点了。”人群里有个小脚老太太,蹲在地上左看右看,摸一摸这块布,挑一挑那块布,一双眼睛锃亮有光。
苏明阮笑眯眯说道:“这是咱们县里纺织厂出来的,大婶儿您用手扯一扯,结实,做成衣服保您穿十年。
还有这颜色新鲜您瞅瞅多鲜艳,红色,绿色,黄色,还有这个紫色玫红色,这年头谁家布不是灰色蓝色黑色。
我实话实话,这些布都是要出口给洋人的,因为保存不善有霉点才拿出来,就这我还走了关系,不走关系抢不到呢,这样的一米出口卖给洋人得20多块钱,现在上头有霉点还卖给自己人,5块钱一米,给自己做双新鞋面,给家里小媳妇儿做个红褂子,小闺女小也爱俏,哪儿能天天穿灰不拉几的黑。”
苏明阮说话声音又大速度又快,音准还在线。
围过来的人有些家里宽裕的,立马掏钱买了,在县里这样的布得卖10块钱呢,那还不一定能买到。
而且这些颜色鲜艳的可是卖给洋人的,能瞧见的机会不多。
当下人理解的卖给洋人的东西都是好的,可不就心动了。
现在布上虽然有霉点子但是有些看着能洗下来,有些洗不下来的,就裁剪出个兜一挡就行了。
有些眼馋布又舍不得,还继续跟苏明阮磨价格,苏明阮深谙做生意道理,诚信为本,这卖给同一个村里,这个价格高,那个价格低,要不得。
毕竟她以后还要在县里卖时装,村里人生活也分三六九,能买得起布,指不定以后也能卖的起成衣,诚信经营没得错。
“这样,降价是不能降,这块布我当成添头给你。”苏明阮扯了一块被人嫌弃的布出来。
虽然上头带着霉点子不好看,但是结实啊!
产量低下的年代,白得一块布,谁不心动啊!
“那行,我买了。”这人瞅着送的布,霉点子最多,但是少说能给小孙女改出一条裤子,一手掏钱一手交货,麻利的很。
还有人想暗搓搓的偷偷带走一块布,还好苏明阮眼睛亮:“那个大姐,你还没给钱呢,对对就是你!”
这样,两麻袋的布不到三个小时就卖完了。
就这还有些人没买到。
苏明阮没有继续在这里卖,她换了个村子继续摆摊,一日下来去了四个村子,喊得嗓子都哑了,累计卖出成本一百的布。
这些布进价两块钱一米,一日下来,净利150块。
听起来不多,但是在这年头,大多数人一个月才能挣到五六十,一百五相当于三个月的工资呢。
苏明阮心里满足的很,只是忙碌一日她嗓子干,人也饿!
路过省道,瞧见路边有卖烧饼的,花了八毛钱买了一斤油条一瓶果汁,把车子停在路边,一边吃一边四下看去,在烧饼吊炉旁边,还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收知了猴,三分钱一个,要活的新鲜的,她看一眼记在心里,多少也算是个生计。
填饱肚子继续往家走。
又是一日披星戴月,累的嗓子冒烟,胳膊酸痛,腿也不是自己的。
来到村口,瞧见一道身影出现。
淡淡的月光打在他身上,这人脸上带着血,身材挺拔,非常具有压迫性,关键是胸膛有个血口子,有血液从中流淌出来。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男人靠近时,背在身后的手里多出一块板砖,拎着砖,嘴唇哆嗦起来:“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