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他二皇叔的司治,带着当年拥护二皇叔的残部组成了这队杂军的头目。
金人几个氏族之间起了内讧,这一氏族在内战中落败,他们首领失了地盘,带领部下流窜到燕国边境闹事,加入了司治的叛军。
今岁旱灾,北境受灾严重,灾民暴动组成了规模不小的起义军,被司治收编了。
叛军三方势力加在一起,号称三十万人。
前生他误以为敌众我寡,战争前期甚是小心,后来发现敌军林林总总,实际不到十五万人。
司洸自认骁勇,前生来回路程花了一月半,敌军虽依靠地形负隅顽抗,但他还是只花了四个半月便将战事赢了下来。
燕朝军人死伤甚少,还掠夺了大批牛羊和俘虏,举国都为他庆贺。
他更让司治当着天下悠悠众人的面,承认当年先帝爷是将皇位传于当今圣上的,父皇因此也十分高兴,重重地奖赏了他。
司洸有了前生的经验,觉得很快就能将战事赢下。
他收了舆图,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该留你在江府的。”
“奴才想待在江府,江府也不会收下奴才啊。”肖佑眼珠子一转,灿烂笑道,“不过若是江姑娘愿意伺候,奴才以江姑娘马首是瞻。”
“有你在,给孤传书信,告诉孤她每天在做什么,别有趣味。”
司洸笑了笑。
上辈子,江神聆才嫁进东宫时,他担心她有一肚子坏水,所以他派肖佑日夜盯着她。
肖佑又是个话多的,每天事无巨细地向他回禀江神聆做了什么。
这场战赢下后,皇上对他愈发信任,命太子监国。他多了许多政务要处理,时常忙得三餐不定,劳累不堪,他休息之时,肖佑就会在他旁边禀告,今天太子妃又做了什么。
插花、点茶、研制香料、临摹字帖、和宫女踢毽子、放风筝、玩双陆,又委托宫人给她捎带话本……
她每天的生活都充满鲜活的色彩。
有一日,瑞王来东宫寻他,他在外处理事务。
江神聆招待瑞王喝茶,她和瑞王并不认识,两人几句话便聊得相见恨晚,在东宫的锦鲤湖畔垂钓了一下午。
她高兴起来,便不讲礼数。
他想到自己在东郊大营忙了一整天,她和瑞王迎着骄阳,有说有笑地在湖畔垂钓,他心里闷涩难平。
待他回东宫时,这才得知她把他锦鲤池里养的上品锦鲤王给钓了上来。
那锦鲤王得来不易,他养了几年,爱惜得很,在他回东宫时,她已经把它清蒸好了,还胆敢笑着凑上来,让他快试试好不好吃。
他气得砸了筷子,她吓得眼含泪花。
他将她扯到面前,用指腹揩掉她眼角的薄泪。后来不知怎么的,又抱着她去了榻上,许是他用力太重,她流出了更多泪水……
司洸想到从前,撑着额角,唇边不自觉地扬起笑意。
那时他看不懂自己的心意,他不想与她多话,好像让她知道自己在意她,他就占了下风。
还好如今他不会了。
他什么都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