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谢家子弟外,另有一群来看好戏的奴仆,两名本属于谢帅的护卫,一个邪天不想打的人。
这个人是陈强,跟在谢金身后进了破院,邪天的目光大部分给了陈强,因此二人有机会对视了一眼,从这一眼中,邪天体会到了陈强的复杂,以及坚定。
“小杂种,你还敢回来!”对谢保来说,邪天平淡的眼神就是最好的引火之物,满脑子如何折磨邪天的想法,顿时被怒火冲刷得一干二净,他张口就骂道,“身为奴仆,见了主子也不知道行礼?给小爷跪下!”
邪天仿似没听到谢保的话,还在继续扫视这群奴仆,和这些人一样,他也是奴仆,但又不一样的是,他是个与众不同的奴仆。
看着这些挂着幸灾乐祸的熟悉面孔,邪天心底生出些许悲哀,他没那么高尚,不为这群自己人的麻木和懦弱悲哀,而是为自己悲哀,过去六年中的自己,不是和这群人一模一样,将谢家当成了天么?
但现在不一样了,邪天很庆幸,只有经历之后再回头看,才能真正认识到天地的愚昧、冷酷、无情,从而踏上自己的破天之路。
“哟,连二公子的话都敢不听,谢,邪天,你长进了啊!”
“身为奴仆就该有奴仆的样子,赶紧跪着爬过来!”
“当了六年少爷,就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么,三等奴仆!”
“真是给我们丢脸……”
……
邪天站了起来,还是没有说话,眼神落在了谢保身后的两名护卫身上,认真打量着。
他认识这二人,一个谢大,一个谢力,被誉为刀剑双雄,之前是谢帅的跟班儿护卫,修为达到了蛮力境七层,谢大擅用剑,一手落雨剑使得出神入化,谢力擅用刀,刀虽不长,却以短打快,一旦近身,防不慎防。
回忆起二人曾经的出手,邪天感觉自己手心里满是汗水,邪杀告诉他,单对单,他有一成胜算,以一敌二,十死无生。
因为他知道,这二人最擅长的并非刀剑,而是刀剑合击,谢帅曾经说过,这二人合击之下,连蛮力境九层都能对抗。
修为越高,上下境界的差距就越大,像二人这般凭多个人就能拉近修为差距的,实在罕见,这也正是二人以区区蛮力境七层修为,就能胜任谢帅护卫的原因,要知道,谢帅可是阳朔城首屈一指的天才,年仅二十,修为已达内气境二层。
二人抱臂不动,在邪天眼里,却重如山峦,如何才能搬开面前的两座大山呢?邪天替自己捏了把汗。
谢保笑了,很得意,虽然被无视的愤怒依旧残存,可这并不妨碍他欣赏自己的英明,他发现自己做了件很聪明的事,若今天没把谢大谢力带过来,恐怕在邪天身死之前,他都欣赏不到对方的紧张与恐惧。
现在他欣赏到了,得意化为笑声响彻破院,众奴仆见二公子笑了,还以为是自家数落讽刺邪天之功,于是破院里除了谢保的笑声,众奴仆更加卖力的讨伐声再度甚嚣尘上。
陈强默默看着邪天,心中颇有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慨,若换作自己被众奴仆如此讥讽嘲笑,结果只有一个--以命相搏,哪怕是死,也不能如邪天这般,默默承受着无法承受的羞辱,这不是男儿所为。
“掰断主子手指,无故外出半月,哈哈哈哈,好吧,这些都不叫个事儿。”谢保虽收敛了笑声,脸上依旧一副得意的笑容,他摆摆手阻止了谢金的抱怨,又说道,“现在有件事我很想知道,你一身修为,如何来的?”
此话一出,众奴仆表情陡然一变,连陈强也眉头微皱,不可置信地看着邪天,众人万万想不到元阳尽丧的邪天,居然还有修为。
邪天终于将视线挪到了谢保身上,轻轻答道:“修炼来的。”
“放屁!”谢保脸上的笑容消失,阴沉喝道,“这六年你就根本没修炼过蛮力境功法,如今还元阳尽丧,莫说修为,修炼都是痴心妄想!”
邪天笑了,只不过这笑容邪到了极致,冷到了极致:“原来你也知道,我六年来从未修炼过蛮力境功法一事。”
陈强闻言,瞳孔剧缩!
“哈,我是谁?”谢保迷惑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邪天这话的意思,登时指着邪天笑得前仰后合,“我可是谢家长房二少爷,你以为我大哥六年里,耗费谢家七成资源供养一废物所为何事,我能不知道?哈哈,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