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应和,反而是面容肃穆地看着逐渐展露出其样貌的圣洁教堂。
不知怎么的,我蓦得想起了我在阿卡姆前往的那座诡异阴暗的教堂,而我正是在那里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得见到了奈亚拉托提普。
这座教堂,会不会……
我一时间望而却步。
但看见身前的两人已经推门走了进去,我握紧拳头,深深呼吸,还是跟着走了上去。
阴天薄雾,昏暗的教堂里让我的视野受阻,极度的静谧让我屏住了呼吸。
我警惕地看向周围,而就在此时,突然瞥到正中央的一道黑色轮廓却让我猛得一个激灵,吓得连连后退了两步。
狂风忽然呼啸,脑中是诡异斑斓的奏乐,我的心跳如鼓,突然意识到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背影……
——哦,是了!是他,一定是他!
“跑……快跑!”
熟悉的场景让我忍不住惊恐地喊道。
只是,正当我不受控制地浑身颤抖时,我听到身前熟悉的男声立刻回头安抚道,“别怕!阿德里娅女士!”
“这只是康特伯爵的一个朋友,我也曾听闻过他的名字。”
说着,那个背影动了,他转过身,逐渐走在了微弱的光线下,照亮了他挺拔的侧脸。
“吓到您,我感到的非常抱歉。”
一道醇厚的声音缓缓响起,穿过福尔摩斯先生和华生医生缓缓走向我。
刚刚那种古怪的场景就像是个幻觉,面前站着的分明是一位极为英俊的年轻男士。
“亚瑟·查德维克。”他朝我绅士地伸出手,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目前在卡文迪许实验室研究原子。听闻好友康特伯爵骤然离世,我特意赶来,祭拜的同时也是想要搞清楚他的死因。”
我愣住了,虽然我不是英国人,但即便如此我也曾听闻过卡文迪许实验室的名号,这是英国最高学府剑桥大学的物理实验室,创建人是电磁场理论奠基人麦克斯韦,目前的继任者则是证明了电子的存在并提出了葡萄干蛋糕模型的汤姆森。
我甚至认为,世界物理学研究的中心便在那里。
科学啊……
我没有想到对方已然能够进入卡文迪许实验室进行研究工作,便忍不住抬起头又仔细地看了对方一眼。
只是,这一眼又使得我愣住了。
刚才乍一看并没有看出来,但这一回,不知怎么的,明明两人的五官毫不相似,但我竟然觉得对方竟与被我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年轻水手有三分像。
当然,这位查德维克先生身上有着更特殊、更复杂的气质,我说不上来,大抵是学者的气息吧。
不过,这到底是与我无关的。
我冷眼看着他低下头朝我这个疯子模样的人进行吻手礼,在他的嘴唇即将触及我手背的时候,我猛得抽回了手。
但即便如此,我到底还是稍稍冷静了下来。
垂眸说了一声抱歉,我便坐在着昏暗安静的小教堂中,不愿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