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记忆的韩舒苒从来没有过伴侣,她在荷尔蒙最旺盛的青春期都没有对谁产生过所谓怦然心动的悸动。彼时她的时间只用来干两件事,学习和照顾妈妈。
失忆后的韩舒苒其实也没有感受过那样的悸动,不管是在前男友那还是现男友这都没有。失忆后的她之所以有了男朋友连前任都有了,确实源于对一个人的欣赏。
可所有恋情的开端不都是源于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欣赏么,怦然心动这个词到底在身体中如何表现,那是只有上帝知道的事。曾经确定恋爱关系的大学情侣只是凡人而已,男孩子告白了,女孩子欣赏对方愿意尝试,这已经足够成为一段恋情的开端。
第二段恋情的开端大差不差,同样源于欣赏。现任和前任最大的区别是,韩舒苒给李正宰送了蝴蝶,纸折的蝴蝶。
“春日,午后。我在花丛中漫步,光从树梢洒下落在我的脸盘,我抬手遮光,举目四看。蝴蝶悄然无息的闯入我的眼帘,落于花朵之上。我被蝴蝶吸引,捻手捻脚的靠过去,怕动作太大会惊扰到它。靠近了,很近,近到”
靠在男朋友肩头讲故事的女朋友声音突然拉高,双手突袭扑在他胸口,仰头望着被吓一跳的男朋友,灿然笑开,“我一下扑到了它,攥于掌心。”
一把收紧手臂的李正宰让她别来这套,讲重点,“你还是没说你喜欢我什么。”
五分钟前,女朋友在半夜抵达男朋友家进行一场告白。男朋友严重怀疑这是个套路,可从心底涌现的粉红泡泡又让他想让对方套路的时间延长,因此让告白的姑娘再详细讲讲,她喜欢他的程度到底在哪。
女朋友就此开启了蝴蝶的故事。故事中的女孩子被蝴蝶吸引,抓住了带回家放进玻璃罐里。
艺术家让男朋友有点耐心,也有点想象力,发挥一下演员脑补的能力具现故事中的画面,“我藏起了那只蝴蝶,藏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地方。蝴蝶太漂亮,我不舍得它飞走又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它留下,就把它罐子里,时时拿出来悄悄的看,躲起来看。”
演员其实知道她在表达什么,但他不想听这么艺术的表达,他就想听最直接的,“你有多喜欢那只蝴蝶?”
“我喜欢到从没想过要打开罐子让它飞向自由。”韩舒苒抓着他的手,唇瓣碰碰他的手背,比起亲吻更像是一种安抚,让男朋友再多点耐心,别那么着急。
李正宰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还有点小骄傲呢,但嘴角是拉平的,力图玩一出傲娇,“你可是提醒过我的,提醒我,我被关在了玻璃罐子里,你等着我飞走呢。”
确实那么干过的韩舒苒想起‘傻乎乎的自己’,晒然一笑,“因为你快发现了,因为我发现你快发现了。我同样告知过你,我不想跟你争吵,所以那是必须要解决的事。蝴蝶有能力自己打开罐子,我以为你没有,我以为蝴蝶会一直被我关在罐子里,只对我翩翩起舞,之所以把蝴蝶关进去是占有欲作祟,人类天然如此。”
人类天然追求独占宝物,失忆的韩舒苒也只是放任了自己的本能,又那么巧她做得到。
“我可以始终不说,可我始终不说,蝴蝶会被罐子闷死,宋中基就是被我闷死的蝴蝶。”韩舒苒低头,这次翻转他的手腕亲吻他的掌心,她想看独占蝴蝶却从未想过毁了蝴蝶。
并不开心在‘蝴蝶’的故事里还要听到‘毛毛虫’登场的李正宰,用女朋友吻过的手掐住妹子的腮帮子,“你还是没说,你喜欢我什么?”
韩舒苒认为她已经说了,用嘟起的金鱼嘴说,“全部。”
女朋友的话让男朋友裂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却还是在装,“你最好是。”
是与不是都好,总之,男朋友听到了一场告白。
告白换来了一个响亮的亲吻,以及送女朋友回家的男朋友。这一晚让早已进入老夫老妻模式的情侣们,莫名又回到了热恋期,天天见面的热恋期。
他们依旧是大忙人,彼此都很忙,但他们都在挤时间见面。
或是早上,李正宰抽空去韩舒苒家同她一起吃个早饭再送她去工作;或是韩舒苒那边提前结束,去找男朋友一起吃个晚饭或者就是碰一面喝一杯。
见面后两人聊天的内容表面上听起来仿佛跟以往不见时没有太多区别,还是天南海北什么都能聊,依旧很聊得来。但如果细细的听,能听出微妙的差别。
李正宰感受到了那种差别,难以用言语去形容的差别,女朋友好像
“韩舒苒最近吃什么了?”郑宇盛边搅拌着炸酱面边跟兄弟讲,那妹子最近好像进化了,“你觉不觉得她好像有了人味?”
一个眼刀飞过去的李正宰让他再说一次,“你说谁不是人?”
“我说你不是人,什么乱七八糟。”郑宇盛一个白眼回敬,“我是说,她变了,你没感觉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