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的夜晚,凉风卷动着疏窗外的锦枝,拂过花梢。
师暄妍的胸口愈发的起了烫意,连同喉舌底下也跟着一同发烫起来。
眼睫微动,她攥紧了身上的被衾。
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回应。
那头再没有了声音,只有烛火跳跃,身遭落针可闻,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师暄妍裹紧了被子,把脸颊埋进了锦衾底下。
次日一早醒来,已是天色大亮。
睡在地铺上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迹,原本铺在地上的被褥也被不知谁人收得工工整整,已经摞起来了。
师暄妍迷茫地盯着空空荡荡的地方,有些出神。记不清昨夜是几时睡着的,她真是的,睡着了像猪头一样,连他起床离开的动静都没听到。
过了片刻,春纤与夏柔来服侍师暄妍梳洗更衣,她在镜台前梳妆,之后便用了早膳。
早膳也是彭女官让膳房精心准备的,有白龙臛、玉露团,再搭配几样小菜,吃得很是舒心。
用完早膳,师暄妍把昨日太子让人搬来的大箱笼重新轻点了一遍,搬入了库房。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他送来这么多东西,她却一样回礼也拿不出,正为此事发愁,夏柔在一旁提议道:“太子妃不如给殿下绣点儿什么吧。”
真是醍醐灌顶,一言醒我。
师暄妍眸光灿亮:“是了,殿下是习武之人,常年骑马,我可以为他做一双护膝,以后天气凉了,便拿来戴上,保护腿弯不受冻。这长安的冬天可真是冷!”
夏柔重重点头:“正好了,殿下要是收到了太子妃您亲手做的护膝,一定会心情大悦。”
师暄妍办事爽快,一刻也等不得,立刻便问:“可有针线,还有,布料?”
春纤道:“殿下送来的东西里,就有这些,奴婢这就去给太子妃找来。”
两个婢女匆忙地要去找针线和布料,这护膝要防寒的话,最好还要塞上棉花,两人去库房里翻了又翻。
师暄妍在寝房里等着,她们俩还没回来,彭女官又来了。
她叉了叉手,向上首的太子妃道:“太子妃,您的母亲江夫人又来了,说是来拜见太子妃。”
昨日离去之时,江夫人便心存不满,相信回府之后,也把吃了闭门羹的事情告诉了师远道。
这“拜见”二字,实则是给她施加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