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烟屿原本打算落在她脊背上的手指,却没有如愿地落下,男人低下视线,长指滑入她的掌间,扣住了师暄妍的手指,将她的指尖一根根拨开。
她不该这样哭。
无论是喜,是怒,是悲,是欢,宁烟屿只是希望,她此后不再拘了自己的心意。
可以想笑便放肆笑,想哭便大声哭。
哭出来,会好些。
她被偷走的十七年,他已还不了。
所幸,余生还有漫漫数十年。
师暄妍跌进了他的胸怀。
手指被扯落,再也无法遮掩哭泣。
反正,他已经见过她太多狼狈的时刻了,不差这一时一刻。
师暄妍终于放心大胆地哭了起来,直把眼泪鼻涕,全往太子殿下的襟口上擦。
“……”
长安的明远坊,至夜间宵禁的时刻,照旧是灯火辉煌。
这里商埠楚立,售卖着各色商品,应有尽有,令人应接不暇,游人摩肩接踵穿行于其间,热闹嘈杂。
若非手被他紧紧拉着,相信不一会儿,他们便会被来来往往的汹涌人潮给冲散了。
师暄妍的眼泡都哭肿了,实在丑得不像样,她只想尽快回行辕,可太子却说,一定要带她来街市上逛逛。
“这里怎么会没有宵禁啊?”
师暄妍望着一整条街衢蜿蜒如龙的灯笼和火把,驻足,深吸一口气,对此间盛景叹为观止。
宁烟屿挽住少女的胳膊,笑着带她往里走:“只当散散心,忘掉那些不快。此处是长安唯一没有宵禁的街坊,而且货物丰富。我听人说,大量地囤物,能助人忘掉许多烦恼。师般般,靠我近些。”
“哦。”
一个个肩膀直往她这边撞,师暄妍害怕走散了,乖巧地听了他的话,把身子往他这边挪。
宁烟屿呢,嫌弃她太慢,干脆伸过手臂,一把将少女的香肩按住,半拐半带地,将人往人潮汹涌处带去。
这街道一旁临水的柳树底下,有人正表演吐火的节目,还没走近,杂耍人把一口火从嘴里喷将出来。
吓得师暄妍一下子跳进宁烟屿的怀里。
太子殿下顺势揽住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