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幼澄问:“我为何不在江南屯粮?”
冯唐接话:“这不是舍近求远?通州仓开仓,到时候户部干涉,粮价不会大有波动。”
赵幼澄问:“今年是丰年,还是欠收,有定论吗?”
冯直:“没人敢保证。”
赵幼澄问:“江南那些大族手中有粮吗?”
“自然是有的。”
“那他们怎么不动?市面上现在粮价微微偏高。”
冯直不知她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因为刘正东,也因为高崎。”
赵幼澄提笔在纸上写好要求递给冯唐。
“冯直南下,依旧坐镇江南,你尽快提拔手里的人,我要你做好京中总管,我要你们做好豪赌的准备。”
冯唐看着纸上的要求,眉头紧皱,迟疑问:“殿下真的意思是?”
她的打算实在可怕。
冯直接过纸看了眼,猛地抬头看赵幼澄。
赵幼澄:“我没什么意思,只是和江南大族赌一场,看看京中的粮价,到底是他们说了算,还是朝廷说了算。但归根究底,肯定不是我们说了算。”
冯直起身冲她行了大礼:“冯直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这两年米价一涨再涨,始终居高不下。
赵幼澄记得建元十五年,江南水灾,又逢太子薨世。陛下大病。内阁理政,京中米价疯涨,户部无力回天,粮商赚的肥饱,可怜京中百姓。当时她住在公主府,府中有女婢偷盗粮米救济家人,就算被抓住甘愿被打死,也不愿归还粮米。
可见当时有多惨。
只是她帮周聿昭理账目,只知道那年周家在江南赚的盆满钵满。而京中周家还在救济灾民,实在是可笑。
赵幼澄只说:“你南下后只管买粮,冯唐管着账房,由他给你支钱。有时候不一定要钱,需要造势。”
冯唐还是觉得冒险:“殿下,这不妥当,若是稍有差池……”
赵幼澄:“只是买粮,至于米券,要等等再看。毕竟丰年还是灾年,谁也不敢说。”
冯直对那些江南的大族清清楚楚,他素来性情豪爽,这次被困狱中,丝毫没有惧怕。而且他朋友众多,不敢说是一呼百应,但江南富商们会卖他面子的。
周聿昭在狱中曾召见他几次,他都不曾理睬。
周聿昭那套施恩,他根本没看进眼里。他在市井礼打滚这么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