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绝不能承认。
在她所划定的世界规则里,一旦承认了属于莫许的一席之地,便就是承认了对肖纵的不忠。
“我要去找他。”
何愿闪过目光,逃避般地转身就走: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愿愿……”
没有时间让他自舐深痕,他不能让她在毫无理智的状态离开这里。
他不能让她再受伤。
莫许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护在怀中。
可她强行挣扎着,双手推抵又胡乱挥打:
“放开我!你放开我——”
惶恐让她失去了理智。
她也不知道自己抓握住了什么,又是如何砸在了他的头上。
“哐——”
原本置在柜架上的玻璃瓶从她手中跌落在地。
玻璃四分五裂碎散开来。
一滴血色如同绽落的梅花。
一滴又一滴,盛放在透明碎片之间。
深红从他的侧额头淌出,沿着侧脸凝聚在下颌。
从来挺拔的男人屈颓下背脊。
他弯下身,用发抖的双手握住了冰冷的假肢。
折屈的膝盖落在了地面发出闷响。
他撑着腿,又艰难落下了另一只血肉之膝。
他仰首望着她。
满目哀求:
“一切错都在我,你怎么对我都可以,我是罪人。”
他碾碎了所有风骨,自毁了全部尊严。
泪水混淆了猩红,占满了他的脸。
他连话语都难以强持,泣腔凄苦:
“我再也不纠缠你了,我再也不求什么了……愿愿……何愿、何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