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人一顿,只好小心收下:“那便多谢大祭司了。”
两人闲聊片刻后,大祭司似不经意般问:“不知守城人近来可曾听过城中传言?”
“未曾。”他开口道,手上斟茶的动作却不见半分含糊。
“那倒是可惜了。”
见大祭司好似真的颇有惋惜,守城人试探道:“祭司可是有何烦恼,不若说予我听,若是能帮衬一二,也算是奴能为祭司所做之事了。”
“城中有一幼子,不惧日光,若是仍待在城内,怕是性命堪忧。”
守城人斟茶的手微抖,他垂眼问:“敢问大祭司寻那幼子作何?”
大祭司笑道:“或许下一任大祭司吧。”
虽看守城人面上无异,胸腔情绪却翻涌得紧。
直至半个时辰后,大祭司携卫柏舟打算离开,守城人才开口:“…他在城门左侧的街巷处。”
外面下了雪,大祭司撑伞的手一顿,问:“他在那儿作何?”
“寻人,等人。等夜半过了,他就回来了。”
“倒真是奇事。”大祭司道。
思南邬冬季的冷是刺骨的,月亮已经下沉,夜幕似水如泼墨,漫天飞花堆在树梢上,去往小巷去的长街凝了霜,阴湿寒冷。
卫柏舟蜷缩了下身子:“今晚好生冷。”
他到底是个孩童,大祭司看了眼他,放慢了脚步。
然后他们见到了那小孩。
他蜷在长街西巷的草堆旁,睁眼望着两人,也不说话,直直地看着他们。
雪花落在他鸦羽般的长睫上,脸上胳膊上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伤。
大祭司心想怪不得城主那边寻了那么久也无人寻到了,饶是他,也未曾想到传言中的妖物如此狼狈。
他从卫柏舟手中接过雪披,轻轻盖在小孩的肩上,蹲下身道:“天气冷,明日再等吧。”
小孩缓缓抬头,定眉定眼地盯着他。
卫柏舟道:“还是个不爱说话的。”
大祭司轻斥了句:“柏舟,休得无礼。”
若是当年他将此子放于膝下教诲,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终究是他对不住小孩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