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等!可你等!当年周道渊跑去了黔南,一路害死我们多少忠臣烈士?是他背叛了我们再先!我等悉心竭力盼着复国大业,将殷氏狗贼血脉屠尽,尔等鲜廉寡耻之士却卖女求荣!想要叫这流着周氏血脉的公主生下留着逆臣贼子血脉的杂种不成!呸!”
这话仿佛击碎了歹人所有理智,他面如寒霜,咆哮着冲僧人,“速速将后山门打开!尔等是想看看我敢不敢割破她的喉管?”
“速去,开后山门。”慧觉方丈道。
……
山风凌冽,冷的刺骨。
山下一日之间究竟如何,众人都不得知晓。
只知约半刻功夫,栖霞公主被她的侍从抬了回来,听说那脖子上的伤口不深,只是金枝玉叶何曾受过此等侮辱?早就晕厥了过去。
后寺中又是一番鸡飞狗跳,好歹算是安稳住了。
乐嫣守着才醒过来的春澜,回想起今日过往,仍觉浑身湿透。
春澜安慰她道:“娘子,如今那人走了,大相国寺也暂时安全了。您许久没睡了,如今可以安心睡一觉了。”
安心?如何能安心?
一日外边不平息,她如何能睡得着?
乐嫣神情疲惫,却丝毫没有困意,她实在忍不住,忍不住喃喃起来:“那人今日的话好奇怪,说他本来能杀了我,却放过了我,还说起前朝那妖妃的事儿,我不明白,不明白……”
春澜流了许多血,面容苍白,连反应都比以往慢了许多,她想了好一会儿,问她:“那人约莫多大年纪?”
“约莫挺大的了,四十好几了,只怕也是有了……”
可虽然四十好几,身子骨可是强壮的很。
以往乐嫣觉得,以一敌百之人只是话本中的戏说,可今日见了那歹人才知,只怕他便是其中之一吧!
能在一群护卫眼皮子底下将公主掠走……且下山时脚步生风,挟持着人竟仍是速度奇快。
春澜随口笑说:“许也是他故意这般说的,为了自己棋差一招寻借口……”
乐嫣却仍是睡不着,想着这两日里又是见到尸体,又是见了血,一闭眼都是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
“你说人死了后会去哪里?投胎转世么?”
春澜靠着床榻闭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许是不想乐嫣太过伤感。
“谁知呢,许是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只是亲人不知晓,也看不见罢了。”
……
乐嫣这一回睡觉,竟是睡得十分沉。
她太累了,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