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永川府往日她瞧不上的几个贵女如今都高嫁了,一个嫁的比一个好,只她恐会一辈子待字闺中。
卢锦薇一时气急之下痛骂了郑夫人,哭着从郑夫人院中跑了出去。
交椅上倚着的妇人满面憔悴,眼眶青黑,再瞧不见往日端庄的贵夫人模样。
她被自己素来宠溺的亲生女儿骂了一通,一想到自己往日孝顺的儿子如今连见自己都不愿,郑夫人发泄过一番过后,就将眸光落在一旁面容惊恐的始作俑者身上。
觉得一切都是郑玉珠造成的。
“不是叫你去给乐氏去请罪?你又是如何做的?!”
郑玉珠以帕捂着脸,自郑夫人将她接回侯,她本还以为是又有机会了,该是苦尽甘来,如今才知是入了地狱!
这段时日她日日伏低做小,逆来顺受,只愿叫姑母消气,可显然自己姑母可不是什么善良之人。
一日日的言语折磨,甚至是热茶直接泼上她面上,叫郑玉珠知晓,自己的忍耐根本没有用。
如今又听郑夫人老生常谈的话,她忍住嘲讽消瘦的面颊勉力挤出假笑来。
“姑母,那可是王府,那位可是国夫人。连阿恒去都被晾在外边,您是国夫人的婆母,上回去不也是碰了一鼻子灰?你去赔罪都没用,我去又有何用?说不准我去了乐氏更是生气了,毕竟当时亦是姑母的授意,叫我与阿恒走近……”
郑夫人一听郑玉珠这话里话外嘲讽的话,自是不认。
“你真是在胡言乱语!我何曾吩咐过你那些话?是你自己心思阴毒对着我儿抱有那般的心思!如何是我叫你拆散他们?”
郑玉珠一听她翻脸不认账的这话,登时心中冷笑,面上却强忍着怒,“您若是没那个意思,为何叫我虽他夫妻二人一同入京?这一路的书信数落着乐氏的不是……如今我还不是随着您的意思,挑拨拆散表兄夫妻二人?您倒是转头就将怒火撒去了我身上,如此颠倒黑白,侄女可是不依,不如往外说出去,瞧瞧谁有理谁无理……”
郑夫人被郑玉珠这暗带威胁的话气的浑身发颤。
她捂着心口想要喝口茶平复心情,奈何一摸案几才忆起方才早将茶杯砸了去。
“冤孽啊…当真是冤孽……”
郑夫人见到满地狼藉,想起如今儿子与自己离心,女儿亦婚事都没了着落怨恨死了自己,便满心憔悴。
她心中早生悔意,后悔将这个扫把星接入府来,更后悔自己没能挽留住乐氏。
可如今,说这些自然是晚了。
乐氏显然已经不会回心转意了……
那当真是个冷心冷情的娘子……
郑夫人想起自己一家的痛苦,而乐氏如今的风光,就忍不住咬碎一口银牙。
她强撑道:“当年我孤儿寡母遭人欺凌之时,谁又知晓我儿顺顺当当袭爵做了侯爷?如今我家只是暂时遇到那等毒妇,运道差了些。可我儿终究不是池中物,声名之事亦只对女子婚嫁有影响罢了,我儿是侯爷,日后定也是高官显贵……定多的是高门贵女愿意嫁来的。我有何担忧的?倒是她……”
做了国夫人又有何用?终归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她一女子,又不能当官又不能为相,如今的风光不过是场面风光,她身后是那般的家人,日后有她哭的日子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