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适才观外有百姓喧哗,您可曾受惊?”
未久,便有禁卫隔着门低声询问。
乐嫣看着近在咫尺丝毫不惊慌的卢恒。
她缓缓匀称自己的呼吸,提声朝着门外道:“未曾。”
话音落下,门外禁卫便纷纷往外退了退,未来皇后的寝居之所,他们不好离的近了。
一片岑寂声中,卢恒的面上愈发难堪。
今日他来,何尝不是抱着一丝希冀?
他想要知晓,他想要亲自问上一问,乐嫣是否心甘情愿?
她当真宁愿受尽世人嘲讽?也要入宫去?
她当真也喜欢皇后之位?
还是旁人强迫的她?
他甚至是疯了一般,宁愿乐嫣能发疯一般呼唤,将殿外禁卫都呼唤来。
而非如今这般。
乐嫣这副宁可委曲求全也要保全自己声名的举止,显然于卢恒而言,是如此赤裸裸的讽刺,背叛。
他早该认清了——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
可真正知晓她如此快的弃旧怜新,而将自己弃如敝履,仍是克制不住的心头恨出血来。
乐嫣盯着他阴冷的打量,她强撑镇定。
直直看着卢恒:“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想啊,卢恒真是疯了。
疯到强闯皇家寺观,折辱未来皇后,任何一条,都够他死上数回了。
他不要命了,还是宁可与她玉石俱焚?拖着她下水?
这日,乐嫣冷静的出奇,她垂着眼,语调安静的劝他。
“若此事叫旁人知晓,我与皇后之位无缘,淮阳侯以为你就能逃过一截?陛下既然娶了我,为堵天下间悠悠之口必然不会朝廷之上迁怒为难于你,甚至会效仿前朝,给你高车驷马,大好前程。你莫要糊涂……”
她说话时,唇齿不可自抑的颤抖。
卢恒在乐嫣惊恐的眸光中,慢慢抬起手,轻抚上她鸦雏色发顶。
像是以往,在幔帐之中,夫妻二人情浓时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