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晚清闻言稍稍侧目,见易为春依旧是那副风流轻佻的样子微微颔首,淡声道,“既然如此,逢话,就赐她无痕水吧。”
牧晚清的话语一出,易为春扇动手里折扇的动作顿时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地垂下了自己的眼眸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是。”那名眉眼处有一道刀疤的侍从恭敬地行了一礼,就从自己腰间的储物袋里熟练地拿出了一个净白如玉的瓷瓶,慢慢朝着那名侍女走了过去。
琢玉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逢话眼底闪过一丝惊恐,抗拒地往后退了退,嘴里不住地呢喃道,“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同安公主的人,我是同安公主的人!”
在近乎疯癫地呢喃了几句之后,琢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双美目瞪向了上首的牧晚清,哑着嗓子嘶吼道,“四公主,我是你姐姐的人,你不能这么对我。若是被同安公主知道了,她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咳咳。”牧晚清抑制不住地轻咳两声,一双眸子冷冷地俯视着下面的琢玉继续道,“大姐要怎么对我是她的事,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如今身为我的侍女却背主,赐你无痕水已经算是我手下留情了。”
“手下留情?呵呵。”琢玉看着逢话手里越来越近的瓷瓶眼底闪过一丝绝望,不屑地睨了一眼地上毫无风姿的易却一眼。她真是瞎了眼了才会看上这么个男人,她为她做了这么多事,他不会不知道牧晚清的手段,如今却伏在地上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为她讲,生怕连累到了他自己。
不过两息的功夫,走到琢玉跟前的逢话已经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硬地手中瓷瓶中的药水灌入了她的口中,无色无味的无痕水下肚,琢玉的眼角绝望地流过两行清泪,面上闪过一抹惨笑看着上首的的牧晚清断断续续地道,“牧晚情,你······不过是侥幸从皇宫里逃出来的······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而已,等到······等到同安公主想起你的时候,你······也逃不掉的。”
琢玉的话音落地,她的眼睛也在瞬间失去了光彩,仰起的身体再也控制不住地栽倒在地。
逢话看着她倒下的身躯,默默往后退了两步,也就在这时,琢玉的身体出现了缺口,仿佛有一种看不见的东西在无声无息地腐蚀着她的身体。
虽然最后结果是很干净的,但是过程中显露出的血淋淋的场面还是吓到了露华院的四位姑娘,从远看着琢玉消失的干干净净的身影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倒是上首的牧姑娘和易为春还是那副淡淡的神色,仿佛什么不放在心上。
听着身后传来难以抑制的干呕声,从远微微侧首淡声道,“你们先出去吧。”
他也没想到这位牧姑娘一出手就是这样的场面,但他也不是善良过头的人。莫兄所中的热毒若不是碰巧遇到了他,而他又碰巧在之前解开了太虚戒,不然也是无法将他救回的,即便是最后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也是情况难料,这种致人于死地的行为,别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是理所应当。
“多谢公子。”拈梅和花两对视一眼柔柔地拜别一声退了出去,实在是刚才的画面太过可怖,她们还是退出去再说吧。
“既然从兄弟怜香惜玉,那我也不能落后,你们也退下吧。”易为春侧目扫过拈梅和花两慢慢往后退的身影,手中的折扇一挥也让似锦和秋光两位姑娘退了出去。要不然等下只他有在旁服侍的姑娘也不好,反正今日他主要是来喝酒的,有没有姑娘也无所谓了。
等到露华院的四位姑娘都退了出去,整个房间也就剩下了从远他们四人以及躺在地上的易却。
上首的牧晚情视线不在意地从从远和易却的身上扫过,最后清冷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了易为春的身上,注视了他良久才慢条斯理地道,“看来师兄身上的毒已经清了,如今还有闲心来露华院饮酒。”
“多谢小师妹关心,遇到了从兄弟妙手仁心,可不是已经清了吗?”易为春潇洒地转了转手中的折扇朝着牧晚情的方向拱了拱手,玩世不恭地笑道。
牧晚情闻言眉头微挑地看向一旁的从远。据她所知,拒冬草可是十分难寻的啊,没想到易为春还有这等机缘。不过也好,省得她还要费心让人去找。
牧晚情看着从远波澜不惊的侧脸很快移开了视线,起身慢慢走到了易为春的身前,宽大的衣袖仿佛不经意地在他身前拂了拂,淡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师妹请便。”易为春脸上的笑容不减,笑容可掬地伸手道。
等到牧晚情的逢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之上的时候,易为春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收敛不见,眉心微蹙,猝不及防地吐出一口黑血来,连眼角都缓缓流出了一丝黑血。
从远看着这突然的变故还没来得及开口,易为春就毫不在意地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朝从远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从兄弟先享用,我先清个毒,等会儿再继续。”
等到易为春吞了一个清毒丹暂时压制住了体内的毒素,这才有时间一一对应配了相应的解药,着手炼了颗丹药之后,才在耳朵流出黑血之前服下。稍微运转了一番体内的灵力清出最后一点毒素,易为春这才潇洒地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污,不满地嘟囔道,“小丫头下手还挺狠的。”
从远看着他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默默抬手灌了自己一杯茶水,究竟是这个世界太疯癫?还是他自己太格格不入了呢?下毒的当面下,中毒的当面解,他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
“让从兄弟见笑了。”重新整理一番又恢复他翩翩浊公子模样的易为春,有些抱歉地朝着从远的方向拱了拱手,他也没想到这小妮子这么不给他面子,无时无刻不在动手。
“哪里,莫兄弟······随意。”从远略有迟疑地回应道。
“呵呵,从兄弟先喝一会吧,想必易连马上就会带好消息来了。”易为春也不在意自己在从远面前失态,自己拿起一只小巧玲珑的酒壶就一饮而尽。
至于被他惦记的易连······